周时轲缓缓抬头,看见颗颗蹲在自己旁边,眼睛亮亮的。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周时轲声音沙哑地问道。
颗颗吐着舌头,用头蹭了蹭周时轲的脸。
周时轲想了想,说:“阿周还没回来,它英雄救胖子……”还没说完他自己先没忍住笑了起来。
颗颗比阿周和小时都要懂事,它奋力用它那狗脑袋尽其所能地哄周时轲高兴,周时轲也的确因为它的出现心情变得好了点儿。
直到门口陡然打过来一束刺眼的车灯。
周时轲眯着眼睛看出去。
傅斯冕的车……
依旧是赵盱在开,傅斯冕一身的衣服已经变得十分地难看,皱巴巴的,黑色布料上全是泥印子,阿周被他抱在怀里,后腿上贴着一大块纱布,头盔挂在脖子上,眼神无精打采的。
傅斯冕看不见周时轲,他去了大门那边,周时轲窝在沙发里没动,他知道,周时萱不会让他进这个门的。
过了今天,傅斯冕甚至别再想进周家这个院子。
大门口。
周时旬接过傅斯冕手里的阿周,退到了一边,尽管他想上去给傅斯冕两脚,可现在没他说话的份儿。
周时萱从后头过来,似笑非笑,“过去在江城那六年,我们周时轲,多谢傅总您的照顾了。”
女人眼中的意味深长和嘲弄令人看得分明,她在外人跟前很少如此不加掩饰。
傅斯冕双手在身体两侧缓缓握成拳,他脸上的血色逐渐消失,“周总……”他艰涩张口,却发现他没什么好说的,即使周时萱让他说,他也没资格为他做过的那些事情去辩解。
“我很抱歉。”傅斯冕缓缓说道。
周时萱靠在门上,语气淡淡的,“您喜欢我过我弟弟吗?”
傅斯冕站在台阶下,抬眸看着周时萱。
周时萱继续问道:“您要是喜欢过他,怎么舍得那么对他呢?他发烧四十度,您让他自己去医院,结果被狗仔围了,另外,他不喜欢吃芒果,他过敏。”
傅斯冕眼睫突然扇动了几下。
他记得,有一次他过生日,玩的几个好友订的是芒果蛋糕,周时轲没吃多少就说不舒服独自先走了。
“您都知道了?”傅斯冕眼里的神色变得如一潭死水般。
“因为他过敏,所以我们家从来没出现过芒果,他小时候生病,几个阿姨陪着,他喜欢什么,多看一眼我们就会买给他,他讨厌谁,打了就打了,从来不需要忍着……”周时萱笑了一声,“傅总也有姐姐,理解一下我们做姐姐的人,不算为难您吧?”
句句话,都像软刀子一样劈在傅斯冕的身上。
傅斯冕浑身冷透了,他僵硬地点头,“不算为难。”
周时萱不再说话,她垂眸看着傅斯冕,打量着对方,说实话,她对长得好的男生女生早就免疫了,身处这个圈子,她见过太多好看的人了,可傅斯冕的确是少见的俊秀,那张脸透露出来的气势与衿贵是北城那些公子哥拍马都赶不上的。
她弟弟栽在这种人手里,正常,被养得没一点儿心机,也难怪被吃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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