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池翊推门而出的背影,简珊低下了头,抬眼望了望四周。
药炉,药箱,床,桌子没有镜子。
她有些好奇现在自己的表情,想了想,她接了一盆水,对着水看着自己的脸。
就差没有整个转一圈了,简珊摸了摸自己的脸。
“好像,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看着同样被关上的院门,简珊原本坚定的心又开始生出一丝丝悔意,或许她可以的
她可以,伪装的很好,让池翊一辈子都看不出的。
可为什么,她就是不想再欺骗他了呢?
那些让她勉强“安然”长大的“聪慧”,在这一刻,显得如此无力。
转眼,目光触及那个盒子。苏合香怎么想的,她又怎么会想不到。
“阿香,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笨,这么些年,也没聪明些。”
简珊想起那个时候。
苏合香牵着她的手,越过重重的府卫,越过乌蒙谷那条缓长的河流,越过离谷外只差几里路的高山。却在最后一刻,被简钰带着大批的府卫拦住了。
简钰当时的神情很奇怪,千般混杂,留着一丝的愧疚。却还是毫不留情的抓住了她们。
“简钰,你是我哥哥!至少,至少你不该阻止我,哥哥,至少不应该是你”那是她罕见的抛开了世家小姐的骨子里的规范,流着泪质问。
简钰却只是闭上了眼睛,一挥手。抓住她的侍卫便一脖子打了下去,她便晕倒了。
等她醒来时,床边围了许多人。
从那天起,她的病情便加重了。父亲对外放出的说辞,也变了。
苏合香担下了所有的责任,父亲极为生气,却是奈何不得苏家的女儿。那时候,苏合香的母亲还未生病,父亲也算宠爱。
却从那一刻起,戳破了所有的假象。
简珊取下头上的钗子,轻轻拿出那根针。在“三日昏”这件事情上,她对池翊无半分谎言。这便是苏合香在离开之际,留给她的东西。而这根浸上了“三日昏”的毒针,便是为简钰准备的。
在那与自由相隔一线之地,简钰拦下了她们,拦住了她年少时曾有的唯一的希望。
她是恨过简钰的。
从那之后,每唤上一声“哥哥”,都恍若讽刺。不是对简钰的讽刺,而是对她自己的讽刺。
简家,衣食无忧,地位崇高,荣华富贵。
简家小姐,笼中困兽,病弱傀儡,废人一个。
那洁白的圣山之巅,却是藏着累累的血泪与黑暗。
后来她也明白了,她是简家的傀儡,而简家,是圣殿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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