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瑜这才闭上嘴,只不过表情仍然很复杂,正准备说些什么,却浑身一抖。
“……哪里来的薄荷味,是你?”顾辞川猛然抬眸。
熟悉的薄荷味。
让他想起幼年时在垃圾星的那个贫民窟渡过的那么多个夏天。
蝉噪的夏,院子里枝叶婆娑,绿色凝固,就像琥珀被时光禁锢,不再流动。薄荷被泡在瓷杯中,跌宕沉浮,沁有凉意的气息倔强地盘桓在四周,待与凉风共舞。屋子里老旧的风扇勤勤恳恳地转动着,切了一半的西瓜泡在冰水里。
晏瑜的表情一滞——糟了,这次应该是她和顾辞川在这个不通的气狭小空间待得太久,他甚至让她有了反应。
晏瑜立马转身:“我这就出去,让狱警把抑制剂给你送来。”
“等等。”顾辞川忍住身体的躁动,冷声叫住她:“那你怎么解决?”
“打抑制剂啊,”晏瑜一脸理所当然地答道:“你不是不喜欢被别人标记吗?上次你还很生气地拒绝了我的好心帮忙。”
她放下药膏转身出去:“你忍一会儿,我现在就让狱警去给你拿抑制剂。”
“你站住。”顾辞川迎着晏瑜讶异的目光,面无表情地说:“过来,临时标记我。”
“诶?可是你上次不是很抗拒……”
“我难受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而现在你的信息素被我勾起来了,让你也不舒服了,我有权负责。”顾辞川板着脸生硬地丢下一句话,耳后根却是烧得通红。
真是脾气古怪又别扭的一个人。
晏瑜好笑地摇了摇头,把长发撩到耳边,俯下身子凑他的耳侧,柔声道:“我会轻一点,不会让你感受到疼的。”
当她咬上顾辞川的后颈时,两个人的身体都轻轻战栗着,空气中浓烈的薄荷包裹着白桃乌龙的气味,交织缠绵在一起。
被攥紧了的空气里突然响起了一声低吟。
低微细弱的呜咽,从顾辞川的喉咙里轻轻溢出来,却被他很快强行忍住。
“小黑皮,你的信息素好甜啊。”晏瑜食髓知味地舔了舔唇,呢喃着低声说道,复又咬上男人的后颈。
顾辞川死死地咬着唇,耳后根烧得通红,甚至连眼尾也渐渐染上了点点樱粉,他却不肯发出一声示弱的吟呻。
只是他的那双蓝眸逐渐变得浑浊而迷离,蒙着一层盈盈的水雾,蓝眸水光潋滟,荡开细碎的波光,像是揉碎了一池星河,又就像是一片永远也无法泅渡跨越的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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