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别舟原本以为又要和崔远洵就这个问题掰扯半天,没想到如此顺利,也愣住了:“你还真是……变化挺大的。”
“我也觉得。”崔远洵更加温和地回答,“你还记得吗?我来的那天,你还在批评我,你说我这种性格,一辈子都找不到人在一起。现在你都开始想象发结婚请柬了。”
杜别舟有些被逗笑了:“我可不是那意思,现在我也不觉得你找得到。你那提的什么鬼标准,有人达到就怪了。”
崔远洵也跟着想了起来,而现在,他也会觉得是该修改一下了。
“以前真的是这么想的。”崔远洵说,“觉得你们这些人特别无聊,天天谎话连篇去敷衍别人。我如果非要恋爱,一定不能找这种人。”
杜别舟早就被崔远洵人身攻击习惯了,骂了句“滚”以后又接着问:“现在呢?”
“或许还有别的选择。”崔远洵明白这个道理,花了比常人更久的时间,“他可以说谎。只要他永远清楚自己是谁。”
似乎在并不算太久之前,贺言也同样问过他,能不能改一下这个择偶标准。那时崔远洵断然拒绝,而现在很多东西都变了。
可是杜别舟这人简直不近人情,听完崔远洵的话,居然只说:“反正卖腐的时候不要爆恋爱,不然我真会打飞的过去追杀你。”
“我没有卖……”崔远洵话没说完,杜别舟的电话就断了。已经到了地方,崔远洵下车,正巧碰上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打了一声旱天雷。
两个当事人,一个在睡梦之中,一个马上要去拍戏,面对一件重大事情的发生,都毫无知觉。那个诅咒,随着崔远洵愿望的改变,在空气里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走进去崔远洵不禁有些羞赧,无比明显地,整个剧组都在等他一个人。
哦,除了何羽鞍。何羽鞍看到他,问的是:“贺言没来吗?”
“他昨天特别累,”崔远洵帮贺言请假,“今天可能就不太舒服,不过来了。”
何羽鞍露出见鬼了的表情:“他累在哪里?坐着旁观了一天,受累帮你拿了几分钟的毛巾吗?”
这话就不太好听了,崔远洵很想帮贺言申辩几句,更何况,这个事情的起因,本来就有何羽鞍的一份。但是时间匆忙,他被化妆师火速拖过去化妆做造型换衣服,出来以后又跟张昼走了好几遍的戏,甚至产生了一些小的冲突。
“昼哥,”崔远洵没忍住说,“我觉得不是这样的。并不是说我自杀了以后,你才醒悟过来。你本身就不是一个坏人,到最后也不是,弟弟的死是一个催化剂,但是在你的心里本来就一直有这个选择,在法外之地,你还是想做个好人,你还是想回去娶未婚妻的时候,手上是没有沾血的。”
张昼倒也没有反对,只是用笔杆敲着剧本,若有所思。
“你觉得是他用善的本质来进行了选择。”张昼很快想清楚了答案,“我可以这么演,但我自己理解的话,他压住的是恶的欲望。远洵,杀人是一种欲望,换而言之,这件事情非常刺激、非常爽,我们才必须要逃避它。台词里,他说的是他逼不得已,为了求生才要杀人,但潜台词不是这样的,他大半辈子都在受人驱使,他也想挥起刀,做别人命运的主宰者。弟弟和哥哥是善恶的两面,最后弟弟消失了,但弟弟才是那个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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