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竟能劳动她精贵的腿往她一向最看不上的二嫂家里跑一趟,还教育起侄女来,不可谓不稀奇。
“二嫂,是娘叫我来跟你说一声,后儿家里有贵客,你灶上好,回去帮忙做顿饭,正好三郎这两天也在家吃,你跟姜儿娘俩也不用单起火了。”
“哦,好。”廖氏啥也不问,只会答应。
陈姜更奇怪了:“啥贵客?有多贵?”
陈碧云又白她一眼:“关你啥事,带嘴回去吃饭就行了,当着客人面知礼些,别咋咋唬唬的,到时要是得罪了人,你奶奶打你我可不帮拦。”
陈姜撇撇嘴,又道:“大伯娘三婶都在家,不能做饭啊?干啥非叫我娘去,我们都分家出来了。”
她这小家子气的模样正跟从前的陈姜没有区别,因此陈碧云早习惯了,大约是心情不错,并没生气,只啐道:“死丫头,分家你就不是老陈家的孙女了?”又破天荒对廖氏解释了一句,“大嫂回了娘家,听说她哥哥从府城回来了,三嫂病了,起不来床。”
陈姜哈哈就笑:“三婶病了?我看她是心病吧。”
廖氏不安地搓搓手,陈碧云眉毛拧了起来:“心病?姜儿你这话啥意思,三嫂咋得了心病呢,你跟姑说说你都知道点啥?”
廖氏忙道:“没啥,没啥,小孩子胡说呢。”
陈姜见陈碧云的模样便知万氏回家瞒了事,三房也是一点风声没敢多露,于是朝她做了个鬼脸:“不知道,我胡说的,三婶身体那么好咋会病嘛。小姑小姑,你说说贵客是谁啊?”
陈碧云眼珠子一转,哼笑一声:“行,不告诉我算了,你们二房三房弄啥鬼名堂我才不想管,总之别坏咱家名声就好。”
廖氏道:“那不会,碧云别站着,快坐啊,我给你倒碗水去。”
陈姜以为她说完事会走,谁知她竟点点头:“好,晒得我顶热,给我舀碗凉水。”说罢在陈姜左侧坐了下来。
陈姜便知道她来意不止于此了,心里冒出几个猜测,随即从上到下打量陈碧云,夸张地指着她道:“啊呀,我才瞅见,小姑咋有这么好看的铃铛呢,还有镯子,耳坠子,是银的不?”
陈碧云脸颊晕出两坨红意,故意挽挽头发,叫那袖子滑落,镯子露了个全貌,白亮粗圆,雕花镂纹,崭崭新的一只银镯。
陈姜瞪大眼睛,不知自己是否拿捏准了“两眼放光”的表情,语气则极尽羡慕地道:“好漂亮的银镯子啊,奶奶对小姑太好了,怪不得村里人都说奶奶最疼幺女,这么贵重的首饰都给你买,得不少银子吧?”
陈碧云轻哧:“你奶奶最疼的是你四叔,她要有这银子,早给你四叔念书填补上了,我也就从你四叔手指头缝里寻摸点渣子,疼我啥?”
陈姜作懵懂状:“不是吗?人家都说奶奶给你预备的嫁妆是咱村头一份的厚实,等你嫁了,几个孙女才是得点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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