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给师焱解释清倌的定义,他也没追问,脸上挂着清淡笑容,看着她俩斗嘴。
影子飞身入院,喊叫着:“你们都不去看热闹吗?彭少爷和大奶奶,还有那个彭夫人吵起来了,说要休妻呢!”
“为啥吵?”
“彭夫人大奶奶说他不去啥啥楼的就没这些事,他说她俩天天掐他脖子,他喘不上来气。”
陈姜想了想不禁失笑,什么掐他脖子,是管得他透不过气了吧。彭世庭在梦里把心玩野了,这会儿看什么都不顺眼,还得他爹治他才行。
正听影子描述吵架现场,府里来人请陈姜去抚台衙门。原来忆秋被绑去衙门后,什么也不肯交待,只死死盯着彭大人,嘴里念念有词。彭大人被她盯得毛骨悚然,叫人给她上了夹棍,哪知这女人竟一声不吭地忍下来,眼珠子长死在他身上。生怕她又下了什么可怕的咒语,彭大人忙不迭派人来请陈姜。
钱要得多,事情就要办到让客户满意,陈姜没多话随人去了。在衙门脏兮兮臭烘烘的大牢里见到了这个叫忆秋的女人。
牢房没有窗,大白天也点着灯,光线昏暗,气味难闻。从木头牢门看见去,她穿着一条草绿色的裙子,发髻散乱,侧身倒在一堆稻草上动也不动,鞋袜尽除,两只脚上血迹斑斑,眼睛黑幽幽的,盯着牢外的陈姜半晌不转。
旁边的几间牢房没有人犯,也许彭大人不想让涉及到自家的事被外人听见,他在大牢外头确认了陈姜可以独自进去后,便清空牢房,连一个衙差都没有跟派。
陈姜在手臂粗的木栏外蹲下,忆秋看着她,她也看着忆秋。
互看了一阵后,陈姜冲着忆秋笑了笑:“想报仇,也不必把自己糟蹋到这个地步。你看,仇没报成,你又成了阶下囚,何必呢?”
忆秋眼睛里幽光依然,脑袋动了动,艰难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陈姜嘘叹:“都有必死的决心了,还瞒着目的没意义啊。被砍头前,你大喊一声彭世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说不定还能给他留下点心理创伤。继续嘴硬到死,彭公子都不知道你在恨他呀。”
忆秋嗤笑一声:“自作聪明的小丫头,你是谁?为何要来与我说话?”
陈姜琢磨了一会儿她这句话,忽然眯起眼:“你的仇人不是彭世庭?你害他,是为了让别人难过谁会难过呢?彭大奶奶,彭夫人,还是彭大人?”
忆秋闭口不言,眼神却比之前更幽深了。
陈姜摇摇头:“其实我有办法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幻心玉哪来的,你在恨谁,包括你的过往记忆,但是我不愿意这么做,因为这是不道德的,有违天道,有违人道,也很不尊重人”说着她看了看师焱,为自己带有指责意味的话送上弥补一笑。
师焱没笑,面无表情。
忆秋血淋淋的手抓住稻草,再次抬起脑袋,“你你怎会知道幻心?”
“我当然知道,”陈姜从荷包里拿出幻心玉,在她面前晃了晃,“因为就是我在彭公子还剩一口气的时候救了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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