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度入定,三度醒来,师焱拿着水镜发呆。出定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再看一眼其实无妨。
虹光褪去,陈姜面容渐渐清晰。师焱一愣,她竟然在哭?
镜中人靠着床柱子,抽抽搭搭泪花闪烁。她看起来比上一次年长了些,发型衣饰越发显得成熟稳重,只是那张脸,仍是眉眼妍丽,娇美动人。
她在哭,哭得还很伤心,一边哭一边捶着胸口,好像遇到了什么极度悲痛之事。
房门吱呀一声,画外一个熟悉却显出苍老的声音道:“姜儿,别哭了,袁家两位少爷来了。”
陈姜揉着眼:“叫他们一边儿玩去,别来烦我。”
“你说你哭啥,大郎爹也是为了他好,你老把他拘在家里,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陈姜忿然:“在家就不能学啦?我这些年教他的东西抵得上他在太学学十年的,人学习的目的是为了拓宽眼界,开发思维,丰富自己,不是为学而学,为光宗耀祖而学!”
“唉,你又在胡言乱语些啥,说了娘也听不懂,人都已经走了,别念叨了。”
“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从一个小奶娃子带到如今,就这样被那个没良心的带走了,简直是剜我的心!”陈姜悲从中来,眼泪汪汪。
没良心的,是周望元吗?他为何要带走她的孩儿?
师焱正想着,忽听镜中又传来一阵聒噪:“陈姑姑,给我做大马!”
“陈姑姑陈姑姑,我要大海船!”
两个男童在画面外叫嚷着,陈姜擦擦泪珠:“你们娘倒是省事,动不动就把孩子往我这儿扔,我是开托儿所的啊?”
“陈姑姑,什么是托儿所?能骑吗?能飞吗?”
陈姜嗔过一眼:“念祖念亲,姑姑问你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好不好啊?姑姑给你们做好吃好玩的,还教你们读书认字。”
“好!住到晚上吧,晚上娘来接,我们再走。”
“不是住到晚上,是从此不回镇上袁家了,让你们娘自个儿玩去吧,反正她也不喜欢带孩子。”
“那不行,我晚上得搂着娘才能睡觉,只能玩一会儿,还是要回家的。”
“我也是。”
陈姜脸色难看了:“走吧走吧,现在就走!都离我远远的。我就知道,我身边留不住人,留不住鬼,什么都留不住!”
师焱握着水镜的手一僵,她何出此言?难道周望元也没同她住在一起?
“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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