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天儿,到酉时太阳就落山了。
忙了一天后, 各家铺子都在太阳下山时关门歇业。
白小芽也关了门, 一来她得遵守市场规则,二来,她其实没那么拼。
小饭馆一天挣个两三钱银子, 对她来说足够了。
她只是想做个财务自由的悠闲小寡妇罢了,又不是非得拼着做天下第一富婆。
关了铺子大门后, 一家人坐在后院闲聊。
睡觉也太早了, 天都还没黑透,钻进被窝也睡不着。
“真是好呀, 开饭馆这个营生, 真是做对了。”李春花笑着舒了口气, “昨儿个挣了三钱八十文,今儿个又挣了两钱四十文。”
李春花紧悬着的心,总算是稳稳地落进了肚子。
江玉姝笑道:“可不嘛,两天就挣了六钱多银子。嫂子这小饭馆,两个月下来就能挣够二哥一年的束脩费。”
白小芽摇头道:“那不至于, 得三四个月,甚至半年。昨天是因为有陈员外带人过来捧场,还有二郎叫来的同窗, 再加上这两天是花灯节,所以镇上客流量大。
待花灯节完了之后,人就没那么多了,我估摸着,一天最多能挣二钱银子,甚至会比这个更低,也许就一钱多。”
李春花听完后,并没失望,仍旧很开心:“那也很不错了,哪怕一天挣一钱银子,一月下来也净挣三两银子。”
江玉红安静地坐在一旁听,一直没插话。她性子沉静,不像江玉姝活泼灵动。
此时,她也忍不住说了句:“伯母说得对,一月三两也很多了。我爹出去做活,一天才十文钱,遇上农忙那阵,他一个月几乎都在家里,只有闲的时候,才能出去做上几天。
一年到头下来,他靠做苦力,能挣二两银子,就已经是很多了,大部分情况,我爹一年也就挣一两多。
要不是靠我大哥在王楼镇给有钱人家做工,我二哥哪有钱进学堂。”
江远山听得低下了头,心里很是惭愧。
因为他也是这样,他十四岁那年中了秀才后,需要进书院入学,可一年的束脩费就得八两银子。
而江云海和李春花,夫妻俩成亲将近二十载,省吃俭用的攒了近二十年,才攒出来十二两银子。
第一年的束脩费倒是能交,可第二年第三年的钱该怎么凑?
为了挣钱,江远风把周边镇子都跑遍了,四处去找活干。
可铺子饭馆也就那些,哪里用得上很多人呢。
最后没办法,江远风便天天出去下苦力,这个镇的活没了,就去那个镇,无论多远都去,只要外面有活,他就去做。
他每天天不亮就出去,在天都快黑了的时候才回来。
拼死拼活,一个月下来,最多就挣三钱银子,有时候只有二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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