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饭店离小区并不是很近,两千多米,但她想独自散散心。
“行吧,那你注意安全。”高一铭挥挥手,“明天别迟到。”
“好的。”笪璐琳微笑着点头,“处长再见,早点休息,睡个好觉。”
高一铭和科员一转身,笪璐琳立刻拉下脸,变死鱼眼。
累。
一天又即将过去了,明明没干什么,只是坐着听别人演讲和吃饭,却依然感觉全身被沉重的疲惫感缠绕着。
真奇怪。
天上,惨白的下弦月斜挂,向人间散布着一种昏沉暗淡的微光,就像她一样,了无生气。
走着走着,笪璐琳回过神,惊觉四周的景观很陌生,才发现自己走错路了。
她兜回去,又漫行了半小时,终于回到小区。
电梯口处站着一个之前没见过的男人,年龄应该没超过叁十,一米八左右,皮肤小麦色,体型十分壮硕,那两大块胸肌似乎快要把他的紧身T恤撑爆。
笪璐琳走到肌肉猛男身后的不远处,低头刷朋友圈。
“嗨,美女,你好。”男人主动过来搭讪,“我是上一周新搬来这个小区的,你可以叫我阿雄。”
他一边说话一边慢慢弯曲手臂,暗戳戳地秀那像珠穆朗玛峰一样隆起的肱二头肌。
来搭讪的人多了,也便习惯了。平时为了避免对方难堪,她会花点耐心周旋再拒绝,但今儿个实在没心情。
于是,一笑置之。
“你叫什么?”男人打开手机二维码,“不如加个微信交个朋友呗?同一栋楼,以后可以互相照顾。”
真烦人。
得以委婉的方式回绝,不然真怕他一拳伸过来就把自己打晕。
“不好意——”
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现,登时,她情不自禁攥紧了手心,要说的话统统抛于脑后。
电梯恰好到。
里面的人出来后,鹿霖率先进去,按了层数并走到角落,笪璐琳次之,走到另一个角落。
男人问:“美女,你几楼?”
笪璐琳:“最高那层。”
男人按完后走到笪璐琳面前,歪嘴笑道:“好巧不巧,我也是。”
“……”失策,这下子被口臭糖粘上了。
纵使笪璐琳低头玩手机,男人仍侃侃而谈,声称自己之前是国家二级短跑运动员,拿过一堆奖项,后来退役搞投资,现在是某某上市公司的股东。
笪璐琳腹诽,这么有钱会住这?真是撒谎不打草稿。
到达六楼,笪璐琳犹疑着要不要出去,很想逃离但不想被这个人知道门牌号。
她下意识望向鹿霖,以一种求救的眼神,可他无情地直视前方,根本不在意她的存亡。
也对,人家说了,不要招惹他。
她收回视线。
只不过,直到电梯门合上时,鹿霖仍停留在原地,没有离开。
男人问出了她的困惑:“哥们,你不是按了六楼吗,怎么不出去?”
鹿霖置若罔闻。
自讨没趣,男人又专注回笪璐琳,继续尝试用自己瞎编乱造的美梦攻陷她。
俗语有云,礼貌是人生习惯的第一件大事。然而,对待这种没皮没脸的人,不适宜讲礼貌。
你他妈别烦我!
真想这么轰他,但一看那偾张的肌肉,话到嘴边又灰溜溜地潜逃了。
唉,她本质还是个怂包。
眼前倏地变暗。
鹿霖如铜墙铁壁,挡在了她的身前。
好近,鼻尖和胸部快贴上他的背,能闻到专属于他的体香,甚至能感受到从他体内散发出来的温度。
抬眼,是他那截白净的后颈,以及发丝在光下柔美的轮廓。
一股热气由她后背顿生,迅速蔓延到脸颊、四肢,烫得她动荡不安。
“滚。”他冲那人说。
这一个字,攒着狠劲,宛如巨石,猛烈地撞入她的胸口。
心脏的枯木如逢春般开始放肆地疯长,转瞬之间,抵达苍穹,于一片混沌中,开辟出一丝清明,为流离失所的灵魂寻回了归路。
从此,万劫不复。
惨了,沦陷了。
彻彻底底……
“小白脸,你哪位啊?”男人将手指骨掰得咔咔作响,很是骇人,“我和小姐姐聊得正欢,你他妈打什么岔——”
男人话没说完,鹿霖二话不说冲着他的左脸就是一勾拳。太过迅猛,男人一下子承受不住直接跌坐在地上,后脑勺撞上电梯门,天旋地转。
整个电梯因此而晃动。
鹿霖不罢休,向前揪住男人的衣领,又是饿虎扑食的一拳,男人瞬时鼻血横流。
这一切发生得太猝不及防,就像一道流光从眼前闪过,笪璐琳呆愕住,脑袋完全空白。
“你他妈是个疯子!”电梯门一开,男人连滚带爬地逃走,“你等着,老子一定报警抓你!”
鹿霖面不改色地甩了甩右手,转过身,看见笪璐琳还惊惶地瞪着大眼,全身僵硬。
他走到她面前:“你是来者不拒?”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孤傲,却又似多了几分责怪的意味。
笪璐琳望着他那浓愁如夜色的眉眼,突然间,不知怎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眼泪难以抑制地涌了出来。
她颤巍巍地抬起手,想触摸他又不敢摸,哽咽着说:“你没事吧……”
蓦地,下巴被捧起。
炽热的吻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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