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竹里疑惑地打量着它,但不是这副模样,按道理来说它该是活着的。
“雷泽,你带了了不得的人来。”看清了来人,安德留斯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极具震慑力,“你竟然还能从风龙废墟出来……哼,看样子那家伙真是不务正业,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
“啊,温迪吗?确实。”虽然还没想起来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关联,但竹里面不改色地承接下来它的嘲讽,反正不是对她,“我要回到旧王都去,我要去寻找一个问题的答案。”
“旧王都?两千多年没有听过这个叫法了。”安德留斯又朝他们这里走近几步,看清了雷泽脸上写满的担心和迷惑,以及竹里怀里几乎塞不下的小灯草和钩钩果,它哼笑一声,“雷泽你竟然也是时候了……去吧,护送她回到风龙废墟。”
雷泽眼前一亮,使劲地点了点头,被破旧的兜帽束成一束的毛毛躁躁的头发像是狼的尾巴一样左右摇晃,仿佛在表达自己的喜悦。
“北风之狼,不应该是风神的眷属吗?”她终于艰难地挖出了记忆深处那么一点小常识,大概是千百年前温迪跟她说过的。
为什么提及给温迪找不痛快的事,这只狼的语气听起来那么幸灾乐祸?
“既然用了两千多年都没有征服,那再加点竞争对手又如何?”安德留斯冷笑一声,转身就打算离开。
竹里忽然问他:“我为什么会被关在旧王都?”
“我只记得攻破高塔那一日,你的哀泣被欢呼淹没,你的眼泪被千风蒸发。”丢下这么一句话,安德留斯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风雪之中,徒留竹里满眼迷惘。
攻破高塔……?没有印象,她只记得那日风神加冕,温迪由风精灵化身人形,众人庆祝高歌,女祭司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为他加冕,那时候她在……
她在干什么?记不清了。
“你认识,它?”雷泽走过来,微微睁大双眼,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对安德留斯还能平和地和人类说话这件事。
竹里回过神来,她弯腰把散落一地的小灯草拾起来,“我不记得了,或许认识吧。”
雷泽闷闷地应了一声,才小心翼翼地问:“明天可以吗,风龙废墟,送你去。”
最近狼处在发情期,难道被狼养大的人类幼崽也会吗?竹里不太明白,但她很喜欢这只幼崽干净到不染纤尘的,白纸一样的眼神,她摸了摸胸口微微发烫的印记,仰起头朝可爱的小狼崽笑起来,“可以,雷泽。”
北风之狼说的对,给温迪找不痛快的事,何乐而不为,再说,那个家伙又不是不会报复回来。
晚上睡觉的地方是在不远处,安德留斯习惯安眠,不会出现,但他休憩的地方一般不会有狼来打扰,便宜了竹里和雷泽。
已经吃过了晚饭,雷泽去他最近睡觉的地方把东西搬过来,其实是师父用卢皮卡掉下来的毛给他做的毯子,他挤着卢皮卡在地上也能睡,可这张毯子他从小用到大,到现在虽然有破损的地方,但睡起来被卢皮卡的气息包裹着,舒适又安心。
他把毯子铺到了平整的地方,才把竹里从火边推过去,“睡这里,可以吗?”
竹里顺从地坐下,把小灯草放在远离火堆的一边,雷泽坐到了她的身边,用鼻尖撞了撞她的鼻尖,有点突兀的举动,但竹里在这之前已经有了准备,雷泽的眼睛在篝火的映衬下闪闪发亮,红宝石一样熠熠生辉,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没有尾巴,可以摇,但可以,撞鼻尖,也会,努力保护你。”
啊,对幼崽完全没有抵抗力,尤其是可爱的幼崽。
竹里脑海中模糊地出现了一只金色的小鸟跌跌撞撞地飞到她怀里的画面,很快被她抛之脑后,她仿照雷泽的动作也撞了撞他的鼻子,“是这样吗?”
雷泽红着脸点点头。
竹里揉了揉他的脑袋,兜帽之下两撮头发翘起来,像是狼的耳朵一样,毛茸茸的。
正打算躺下睡觉,竹里忽然闻到一股塞西莉亚花的香味……咦,奔狼岭有塞西莉亚花吗?
没有吧,摘星崖倒是多。
她原本不打算理会,然而不知何处吹来的狂风吹灭了篝火,一朵塞西莉亚花趁黑吻上她嫣红柔软的唇瓣。
我那踏上旅途的爱人啊,仍然在流浪
别让路边的花呀,成为指引归途的光
还有与你约定好了,仍在等待的姑娘
……
“总觉得,温迪唱的歌有一股怨妇的情绪在里面呢……”派蒙看了看不远处坐在石头上抱着竖琴弹唱的诗人,飞到正在烤鱼的空身边小声说道。
空也有些低落:“那不是理所应当的,我也会唱,你要听吗?”
琴:……
派蒙:……
迪卢克:……
如果非要迪卢克在被天籁之音演奏的怨妇歌曲和五音不全唱出的怨妇歌曲之中做出选择,他情愿去请竹里终身免费喝酒,不要任何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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