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夕捻起一块糕果慢慢吃着,听到翘兰这名字,倒是不经意想起一桩旧事。
她被王妈妈捡回小楼之后,囫囵着养大了,荷包里干干净净,有点银子也都被王妈妈收走了。
等年纪稍微大一些,便和其他的姑娘一起开始学狐媚手段,怎样捏着嗓子说话好听,怎样侧脸笑好看,一个学不好便是荆条伺候。
月夕倒不觉得苦,毕竟小楼是她的容身之所,能这样也不错了。
翘兰是不一样的,她学的是琴棋书画,因为她是小楼里长得最好看的那个,王妈妈寄予了很高的期望,颇受宠爱;能穿最时新最漂亮的衣裳,甚至还有客专门给她过生辰。
月夕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生辰礼这回事,她躲在角落眼馋地看了看桌上丰盛的菜式,记住了最重要的长寿面。
之后她开始偷偷攒钱,替大姑娘们跑腿,想着法子向少爷们讨要一文两文,攒了大半年,总算在她生辰前攒够了银子。
她是被丢弃的,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只是把被王妈妈捡到的时日记作生辰罢了。
零零散散攒了一百多文,生辰到了,月夕想吃一品居的炒鳝面,大冬天的跑去买了一碗,一路端着回来,脑门上全是汗。
到了小楼门口,月夕正想回通铺慢慢吃,就被翘兰喊住了。
“月夕孝顺,正巧今日我想吃面了,难为你特意买来。”说着就让伺候的丫鬟夺走了她手里的面条。
月夕想说这是她自己要吃的,但她不敢;翘兰是楼里最红的姑娘,楼里一大半的收益是她挣的,闹起来,王妈妈不会管其他的,一定会先打她一顿。
月夕没有了面,一个人低着头在小楼门口站到了天黑,四肢冻麻木了,被王妈妈推了一把赶回通铺睡觉去。
她在回去的楼梯转角听见了小厮们在嗦啰吃面。
“翘兰姑娘真娇贵,一品居的炒鳝面吃了一口就不吃了,倒赏给了咱们。”
月夕回过神来,拿起绣花帕子擦了擦嘴,对着王妈妈略带乞求的脸,说道:“妈妈你是知道的,如今我在外头被骂得多惨呀,可不能连累了翘兰姐姐。”
王妈妈听出月夕婉拒的意思,略劝了几句也就罢了。
月夕托腮,看着桌上价值一两银子的玉带糕,高兴地想着:我真是个肤浅的小人。
还有碧荷,如今再也不化以往那种可以装可爱的妆容了,又因为在比赛上很是露了脸,能说会道的名气传遍了京城,喜欢这一款的客人们自然前来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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