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出腰间逐渐上移的大掌,石中钰连忙抛出个严肃的话题。
“除了辽国骠骑将军,另一颗头颅是谁的?哀家怎觉得两位王子见到此头颅的反应, 比见到骠骑将军大得多?而且观其五官,好像是中原人?”
凤殊影自然知晓小太后是故意在找话题分散他的注意力,只不过没想到让其他女眷瞥了一眼便频频干呕的血腥头颅,她居然还心细如发地观察出异状。
“此人是辽国在南朝培养出的影子,专做窃取邻国政事机密一行,这条影子已在京城潜伏了数十年。”
“这么久!”石中钰不由惊叹,想到在上一世,她和凤殊影都知道影子在京城中的存在,却苦苦找寻不到他们的藏身之所。
“爱卿是从何发现这位影子的踪迹?”
听到这个问题,凤殊影慢慢拧起眉心,眸光也骤然转冷。
石中钰心中一沉,思忖她这个问题的确逾矩了,此条线索定是皇城司费尽心机才得到的,怎能轻易告知自己。正欲扯出明日早膳用什么的话头让摄政王放下戒心,却突然听他开口道:
“耶律穆风在对殿下袒露爱慕的信笺中,指出了你们二人初次相会的地点,微臣反复看了几遍,对二王子出现在深巷一事有所疑心。”
凤殊影说到这里,低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小太后,见她听闻耶律穆风的名字时并无异常,闪亮的大眸子倒满是好奇,不由心气稍顺。
“爱卿为何疑虑?”
石中钰见摄政王话说到紧要关头,却戛然而止,反而对自己上下打量起来,忍不住催促。
“耶律穆风的祖父母家在城西,他自幼在辽国生长,对花灯节并无兴趣,为何在那夜出现在城东深巷。于是微臣翻阅卷宗,查出当年拐子死尸被发现的位置,顺着这条线索,揪出辽国影子暗藏在城东的老窝。”
在听摄政王解释完来龙去脉后,石中钰对他投去敬佩的目光。
不愧为南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摄政王,单单从耶律穆风送给她的一封情书中就寻到蛛丝马迹,在拈酸惹醋之余,就为南朝铲除暗藏了十余年的危机。
再瞧瞧自己,也只能做出插言抢酒这等上不了台面之举,真是相形见绌!
她又看向摄政王俊美的侧脸,遥想前一世,端王犹在寿州虎视眈眈,辽国使团一行人来势汹汹,面对苛刻的休战盟约和空虚的国库,饶是凤殊影这般不可一世的男子汉,为了顾全大局,也要舍下脸面,做些勾栏瓦舍之举来麻痹辽国的敌意。
倒是委屈冰清玉洁的摄政王了!
石中钰脑中胡思乱想,随着困意来袭,她打了个哈欠,慢慢闭上眼睛,拥着身侧的温暖,渐入梦乡。
凤殊影垂眸看向胸口上依偎着的较软,许是小太后怕冷,居然在半睡半醒之间拱入他的锦被,冰凉的玉腿缠绕在他大腿根部,不老实地蹭来蹭去。
他深吸一口气,敛神屏气,只觉得怀中香喷喷的玉人甚是棘手,简直比行军作战时藏匿在峭壁缝隙中入睡还煎熬。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