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里头努嘴道:“这周大人可不好惹,判官一样的,老爷正头疼着呢。”
杨文彬冷哼一声,有些不以为意:“这姓周的什么来头,爹要那样怕他?”
五品的官而已,他的姨父还是侯爷呢。
门子倒也不是糊涂人,见四下没有闲人,才慢慢道:“公子爷自小没有离开过淮阴县,可不知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呐。”
说着便把那周文宣的来头,跟他细细说了一遍。
本来杨文彬还一脸狂妄之色,直到听到末了,那脸色也是难看起来:“他…真有这么厉害!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佥都御史的权利竟那样大,大得就连皇亲国戚都敢弹劾,那他的父亲岂不是?
杨文彬脸上早已收起轻狂气,搓了搓手道:“我去一下巷口,那姓周的走了,你再知会我。”
正说着话,衙门里头就传来脚步声,那门子提醒了句:“公子爷,怕是人出来了。”
迎面来了一个人,一身正红色官袍,就如一团烈火,几欲灼瞎了杨文彬的眼,还没来得及细瞧,只听那门子恭声道:“小的恭送--周大人。”
杨文彬心口怦怦直跳,忙不迭后退了一步,就像那缩头乌龟一样,连正眼也不敢看那周文宣一眼了。
直到周文宣上了马车,他才慌忙拔腿往衙门里冲去。
衙门的偏厅里,杨文彬看到一向意气风发的父亲,正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他手里还攥着锦帕,擦拭额头上的汗。
“爹,您…那姓周的难为您了?”杨文彬俯身到他膝前,红着眼问道。
杨升平才回神过来,气若游丝问:“彬儿,你……怎的来了?”
何止是难为?简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被他吓一吓,就算是老奸巨猾的杨升平,都觉得吃力得紧。
“彬儿…”杨升平缓了口气,才道:“那亲事……还是退了吧。”
长这么大,这是杨文彬头一次受挫,就好比好不容易到嘴的鸭子,就这么眼睁睁看它飞了。
一想到美人儿如花似玉的脸,杨文彬就如癫如狂,整个人就如魔怔了一样。
他一怒之下站起,挽着袖子就要去找周文宣算账:“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那姓周的未免也太欺人太甚!儿子现在就派人去把他剁了,看那姓周的还能奈我何!”
“彬儿,给我回来!”杨升平吓得脸色发白,忙对小厮喝道:“还不快把他给拦住!”
这个逆子真是被他宠坏了,竟一点轻重都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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