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一直垂着眸子,目不斜视的。生怕再多看了珠儿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
更怕一旁的春燕,瞧出什么端倪,好在春燕本就大大咧咧的性子,哪里会看出什么,倒是他杞人忧天了。
苏月娥房里,沈芸扑倒在她膝头上,泪水涟涟道:娘,您可真要救救女儿了,那个赵嬷嬷她简直不是人,再这么下去,女儿可真要被她逼疯了啊!”
望着女儿消瘦下去的脸蛋,就算狠心如她,也不免心软下来。
她抚摸沈芸的头,又是心疼,又是气恼道:“为娘之前都教过你什么,说了什么,可谁叫你这孩子就听不进去,这事若不是你沉不住气,定要和那死丫头较真,又怎会被人拿捏了把柄。”
说到末了,又是恨声一叹:“这个时候谁出声都好,可这个人绝对不能是娘,你可知为何?就因你是娘所生,你犯了过错,娘再替你说话,落在你爹眼里,反倒成了袒护你的罪人。”
沈芸一听就连娘也没办法,哭得更伤心了:“那芸儿怎么办?难道要这样一直受苦下去?”
她边哭边抱怨:“那赵嬷嬷每日要女儿抄写佛经,说是消磨女儿的烈性,可女儿已经很用心抄了,那赵嬷嬷总能挑出一大堆毛病。”
“娘您看看…芸儿的手都被磨起茧子了。”沈芸抬起五根手指头,在苏月娥眼前晃了晃,本是嫩得掐水的小手,果然起了厚厚的茧子。
苏月娥越看越心惊,没想到这个赵嬷嬷竟这样作践她的芸儿。
苏月娥“啪”的一掌落在桌上:“这个赵嬷嬷…当真是歹毒!她不过一个贱婢,也敢这么对待我的芸儿!”
是谁给她的胆?难不成是?
苏月娥沉着脸问:“那你爹爹呢?他可知这事?”
不提爹爹还好,一提沈芸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爹爹他…他只听赵嬷嬷的话,根本就不信芸儿,更可气的是,那赵嬷嬷还在爹爹面前表功,说女儿在她的严加管教下,不出半年就能脱胎换骨。”
“爹爹还告诫芸儿,不可违逆赵嬷嬷的意思,爹爹他…早就不疼芸儿了。”
一听到这,苏月娥就明白了。既然老爷不管,不顾她女儿的死活,那她这个做娘的,就不能坐以待毙。
苏月娥眼里露出阴鸷之色:“你放心,有娘在,没人敢再欺辱芸儿,芸儿快别哭了,娘替你想办法。”
得了这句安慰,沈芸才渐渐止住哭声,母女二人又说了会体己话,沈芸不敢多耽搁,又怕赵嬷嬷半天不见她,到时又找借口责难,所以只得匆匆告退了苏月娥。
沈芸刚走出院子没多远,就看到赵嬷嬷的身影过来了:“二小姐怎去了这么久,可是肚子吃坏了?”
那语气一听,就是试探,不像是关心。
原来沈芸借口出恭,才甩开了她,没想到这赵嬷嬷阴魂不散,果然还是寻来了。
“嬷嬷…我没事,只是有些闷,所以去园子里逛了逛。”
“没事就好。”赵嬷嬷也懒得看她:“既然二小姐没事,就随奴婢回去抄写佛经吧,今日个还有很多没抄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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