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静怡的鼻子被砸得有点狠,被紧急缝了两针,但医生保证,只要按时换药,不出一周就能好起来,只是可能会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但“几乎看不出来”。
身体上的伤有愈合期限,心理上的就难说了。
相较于在操场上哭哭啼啼的宫静怡,在急诊室的她自从与宫爸爸一打照面后就仿佛换了个人,就连眼里蕴着的泪珠都往旁边歪,连个眼尾都不屑扫过。祝梨梨那时候就在旁边摸着她的脊背安抚,那一瞬间,女孩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斗鸡。
联系到宫静怡适才“我有一个朋友”的发言,祝梨梨再看宫爸爸表情就复杂多了。
对外,宫爸爸是个进退得当的成年人,但当他面对自家闺女时,多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贝贝啊,咱们回家吧,听说你受伤了,李阿姨还给你炖了——”
“滚!让她滚!那是我家!谁让她用厨房了?!让她滚!”结尾的那几句,宫静怡的嗓子都吼破了音,尖锐的音调划过沉寂的医院,撕碎了表面的所有平静。
“我不回家。”宫静怡别过头,低垂着眼,目光死死盯着方寸之间的地面,仿佛要把上面的斑纹盯出一朵花,“今天除非我死,不然谁也别想让我回去。”
“贝贝,你不回家,你去哪儿啊?”宫爸爸矮了身子,低声下去地问。
“我不管,反正今天我不回家,有本事你弄死我。”令人震惊的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冷静,至少让祝梨梨这个成年人听不出半点情绪化的语调,仿佛在陈述“太阳东升西落”的真理。那不仅是她近些日子未曾见过的宫静怡,而是就连从回忆里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半点感情残片。
宫爸爸眉头紧锁,最终还是长长叹了口气,看向一边的祝梨梨。
这个女孩看着不言不语的,但是俩人第一面她就把自己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应该是个聪明孩子。“咳,你是……梨梨吧?贝贝在家总和我说起你,说你们俩关系可好了,不知道你们家方不方便让贝贝去住一晚,就一个晚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