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以熙决心当个不耻下问的学生:“你不妨教教我。”
杜汶也自是乐于倾囊相授,他说:“人的悲伤时期是会经历五个阶段,依次是否认、愤怒、祈求、沮丧、接受。那么,对应每一个阶段都有不同的方法论。”
“在第一步,应该先帮助对方面对情绪,并且主动倾听对方倾诉。
“第二步重在陪伴,帮她度过困难的悲伤时期,
“第三步,她就会慢慢走出来了。”
骆以熙暗自记下,待他返回至卧房时,忽然发现碗盘里的食物已经剩下二分之一,他看向了床上的少女,少女背对着他,依旧是抱膝而坐的姿势,她明显是动过了。她的背影娇小而痩弱,病恹恹的,委实是惹人生怜,当真像个小可怜一般,他心底一软,踱步过去,数步上床,稍稍敞开了双臂,从她的身后牢牢地环抱住了她。
索霓的身体娇软而温腻,在感受他空降而至的温实怀抱之时,先是微僵一瞬,接着往他怀中靠拢过去。两个人在拥抱之中达成了一种和解。她嘴唇欲动,但却吐不出丝毫音节,她垂落眼皮,拿起他的手,纤细的指在他的掌心上开始落下一笔一划。
骆以熙亲吻了她的耳发和耳根儿,接着颅首抵在她肩颈处,音色温雅如玉:“写什么?”
索霓没说话,自顾自儿地写。
最后,骆以熙猜出了谜底,那是三个字——对不起。
第三天天微亮,骆以熙醒过来,起身去厨房准备早饭。自从牧婳走后,庖厨之事落在了四个男人身上,自从他们入手厨房,便开启了一系列的炸厨房骚操作,每一种食物都能堪称是食物界的艺术之最,色泽、口感已经远远突破了常规的形态,往抽象领域一路高歌猛进。
你永远都无法想象这些男人每新的一天都会从厨房里端出些什么黑暗料理。
也正是这一天,索霓实在是忍受不了。她昨夜跟骆以熙对峙,事后她懊悔非常,虽深陷于疼楚沼泽,但以那样的颓唐形象示人,实在是糟糕透顶了。存了些想补偿骆以熙的心思,她趁着骆以熙离开以后,挪到床侧,拿起那一碗粥,没喝几口,她的喉舌已经控制不住要叫嚣得晕厥过去了——
尼、玛、的,为什么这粥又咸又甜又酸又辣,还有点苦?!
还有上次他烹煮得那一碟水煮鱼,开膛破肚、千刀万剐,鱼脸死不瞑目,满是鳞伤的鱼身浸泡在黑糊黑糊的汤料里,足以窥见它生前遭受到了多大的折磨。这一种菜相,成了索霓那一夜的梦魇。
悲伤逆流成河,为了避免夭折于男友的菜上,索霓决意从失亲之痛抽出身来,亲自下一趟厨房。此际,骆以熙正在厨间捣鼓,没多久,她也下了楼来,看到他打算煲砂锅粥,正在执行调味的工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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