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话外,虽有关心,却也没少奚落。
凌若适时露出一种欲言又止的懊丧,也不辩驳,准备离开前,又被宴云叫住:“我问你……可有办法将她……”
凌若知她说的是被玄鹄子圈做禁脔的师姐鸢洺,玄鹄子荒淫成性,被他奸淫过的女子不知凡几,听话的,百般玩弄后尚且留有一口气在,不听话的,便用药性控制神识,待玩腻了,就破布一样随便丢在哪处深山野谷,任凭野兽撕咬啃噬。
“救了她,一样会有旁人遭难……师父,你莫怪弟子无情,这玉阳派光鲜下的肮脏,常人都避之不及,独善其身方为上策……”
他说的宴云又何尝不明白,可要她眼睁睁看着曾经灵动鲜活的一个人,被个畜生那般糟践,如何能心安理得,淡然处之?
觑见她满面愁容,凌若默了须臾,安抚道:“弟子虽势单力薄,但可向您保证,必会尽全力护师姐性命无虞……至于能否救她出困,尚需等待时机。”
宴云不知道他所谓的时机指的是什么,她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局。
生死未卜的李宣初是她仅存的最后一线希望,若他能从险象环生的危机中逃生,想必定能想出周全的办法拉鸢洺一把。
倘他真的不幸命丧黄泉,那自己也不做它想,拼着玉石俱焚,也要去救她一救,这也是自己身为人师当尽的最后一点本分了……
日子在煎熬中一天天过去,李宣初并未再于宴云的梦境中光顾,当然更不可能像宴云隐隐期盼的那样,在某个夜晚,突然神只一般天降,为她抚平所有的悬心顾虑。
空闲时,只有凌若会来流云阁看她,甚至比从前还要勤切几分。
为开解她的心结,常会跟宴云说起他遥远而惦念的故乡——那里四季如春,有着数百里广袤密叠的丘壑林海,蜿蜒遍布的山涧清泉,百姓们富足和乐,飞禽走兽莫不随性自在……教宴云听了不免期许,又在思及自身境遇后,彻底打消掉对于异域他乡不该生出的憧憬与好奇。
望穿秋水般又挨了半月,平静如一汪死水般的玉阳派,终于随着李宣初的归来,掀起了一场天翻地覆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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