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县令很快捋清思路,双眼放光,欢欣雀跃,如获至宝:“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郡主当真是智计无双,叫某心悦诚服!”
薛管事笑眯眯的,听人夸姜莞,他也很开心:“您且说来。”
县令清了清嗓便道:“郡主之意便是要将粮食与人手挂钩,修水道出力者,便有粮可吃。如此一来既不算厚此薄彼,也能将粮食放出不让人挨饿,实在是个顶好的主意!”
薛管事赞:“短短时间便能想清如此关窍,大人实在英明!咱们可以在此之上,让这法子更加细致完善。”他在说话艺术一途上已臻化境,姜莞那么难搞的人都愿意听他的话,自不必说安平县令。
安平县令果真被他调动情绪,洗耳恭听。
“修水道者在县衙受灾人口中一半都未到,若只予他们,他们家中口粮缺缺是一方面,那些家中无壮丁的又该如何?”薛管事问。
安平县令眉头缓缓锁起:“不错,那该如何解决此事?”
“多设事项。”
“事项?”
“县衙如今情况如何?“薛管事不答,反而发问。
“人员众多,混乱脏污。”县令莫可奈何。
“正因如此,除修水道外,还可设立其它活计,目标便是这些不便修水道的弱势之流。譬如女子可洗衣做饭,不过这可不是为她那一家子,而是按照分配的活计来。如何分配?还要找几个办事爽利的娘子来,内务由她们负责。由此,老者们向来见多识广,也可说些故事哄小孩们安安份份。小孩子吗,跑个腿,摆个碗筷,那也是付出呢!”薛管事滔滔不绝,囫囵说了个大概。
县令只觉得一切都新鲜无比,且颇成体系。他看薛管事还要说,急忙叫停,擦了擦额头上因焦急憋出的汗才不好意思道:“能为我拿份纸笔来吗?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薛管事抱歉:“是我疏忽了。”立即招手唤人拿来纸笔。
纸笔到手,县令先将薛管事方才所言誊写下来,才很恭敬道:“您请继续。”
薛管事忙摆手:“当不得这‘请’字,您太客气了。还有此令一旦推行,家家户户只会更愿到县衙中来。”
“这可遭了,县衙容纳如今人数已是极限,再多来人哪里还住得下?”安平县令发愁。
“还有客栈。”薛管事微笑,“与安平共存亡,客栈老板们也该表现表现了。如今雨患,客栈也是白空着,县衙征用再予以补偿,相信他们会很愿意接受。”
安平县令拨云见日,头次生出些惭愧心思,只觉得自己一县之长不及郡主府的管事,当下又是尊敬又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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