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谄媚:“正是,走的时候还说一定会和同乡宣扬您的大恩大德。”
钱大人听得熨帖,笑眯眯的:“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哪里值得什么宣扬?”他嘴上说着举手之劳,脸上的神情却得意极了。
“您可是他们的再生父母呢!”老张溜须拍马。
钱大人自我陶醉了一会儿,又叹气:“还是这些人太不老实了,这叫做什么冤情呢?让他们种地,他们种就是了,非要去种树!你说,树哪里有粮食好呢?树要多少年才能长成啊,那粮食可是一年就能看到收获的,真是蠢笨不堪啊,怪不得一辈子只能种些这个种些那个。”
老张笑呵呵:“您说的是。”
钱大人不由得回想:“不过这些时日来京城找我的也太多了些,这个是本月的第几个了?”
老张算算:“第一十五个了。”
钱大人吓了一跳:“这么多?还都是说侵占土地改作耕地的事……地方占了这么多耕地,交的税却都一样,多少是都肥了自己了。”
老张站在一旁不说话,心知这个时候他不需要说什么,只要听着老爷说话就是。
钱大人摇头晃脑:“我为他们地方安定民心,他们却上交这么点粮食搪塞我,实在说不过去。该加一加税,算是给我的报酬。”
老张赞同:“您说的是。”
钱大人打了个哈欠:“我这可不是欺压平民,各地官员开垦那么多的地,我加一加税,是加在各地官员身上的。”
老张:“您这么体恤百姓的人,当然不会再让百姓受苦,这些加诸的税是地方官该出的,又不是百姓们出。”
钱大人点头:“正是这个道理。还有,你去与城门的禁卫军说,后些时日入京伸冤的人便不要让他们进来了,当作乞丐打出去就是,不要让他们打扰我。我累了,需要歇息几日。”
老张连连点头:“是,大人最近都累瘦了。”
钱大人忙摸上自己的脸:“当真瘦了?”
老张连连点头:“真,比珍珠还真。”
钱大人欣慰起来:“想来是操劳过度,果然应该歇息。”
老张在心中翻了无数个白眼,觉得这胖子实在心中没数。他领命向城防交代不要再让入京伸冤的进入京城中来,也庆幸自己能够歇息一段时日。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呢?一切巧合都是蓄谋已久罢了。
各地将逃窜的犯人名单以及缘由上报至京城钱大人这里,钱大人手下自会帮他整理后交由守城的禁卫军那里。
禁卫军在城门进行盘查时发现名单上的人来京城伸冤时,便会一边派人盯梢,一边去钱府知会老张一声。
老张总能和这些上京伸冤的百姓们“偶遇”到,先与他们套近乎让他们放下心防。钱大人又是个惯会装好人的,打一巴掌再给一甜枣的技巧玩得炉火纯青。寻常百姓早就晕头转向,被他摆平。那些没被摆平的,当然出去京城便被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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