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晦便“哦”了一声,不再追问,对谢明月道:“你出来,我有东西要给你。”
谢明月跟着他出去,倒不见平日里与他单独相处时的喜悦,看样子心事重重。
谢晦将姜莞交给他的账单递过去,谢明月见是一张纸,终于回过神来,露出恰到好处的讶然与害羞轻声问:“这,这是什么?”
谢晦不冷不热:“账单。”
谢明月:?
她想可能是她自己听错了,谢晦的口中怎么会说出账单二字呢?
谢晦解释:“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女郎派人照顾你娘,你娘才没病死饿死。如今你回来了,便将她照顾你娘这段时间的花销结了。”
谢明月张口结舌,许久才露出一个假惺惺地笑来:“应当的。”
谢晦又看了眼房内,最后道:“你早些还她,我走了。”
谢明月心里有事,巴不得他早些走,因而罕见地没多留他,由他走了。
确定谢晦离开后,她冒着冷风将院门上锁,脸都冻得发木。她这时候倒没工夫看什么账单,而是折身去了主屋,怯怯叫了一声:“娘。”
谢母道:“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她心中多少有怨气,忍不住道:“若不是谢晦来,你是不是打算将我在房中活活饿死。”
谢明月忙道:“娘,我只是做了错事,不好意思来见您。”所以谢母整整一日滴水未进。
谢母叹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谢明月眼珠子一转,过去撒娇:“娘,我怕你不肯原谅我,所以不敢过来见你。我做了错事,我害怕……”她说到最后带领哭腔,听起来可怜极了。
谢母看她掉泪,一言不发。便是她将谢明月当眼珠子疼爱,无私奉献自己对女儿好,心中也少不得有芥蒂。
谢明月当日可是偷了全家的粮食跟着谢晦跑了,连一支麦穗也没给她留下。她生着大病,若不是有那位好心的女郎相救,只怕已经死了。也正是因为她还活着,她屡屡想到女儿丢下她的行为,不由得心生怨怼。
而且谢明月一回来并不曾来见她,而是将她孤零零地关在房中,她不由得想女儿可是真的要将她活活饿死。
谢明月从捂眼的手指缝中看到谢母毫无心疼的神情,知道自己将之抛下这事怎么也不能轻易蒙混过关,于是撒谎道:“娘,我并没有想着将你丢下。”
谢母望着她,显然不大相信这话。
“当时事出紧急,您腿脚不便,我想着先将粮食藏好再来接您。结果我这一走直接成了逃犯,官府搜查搜得紧,我也不敢再拖累您,所以一直没回来。”谢明月语气十分真诚,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一般。
然而谢母听了这话只问:“那你后来可有想过我一人留在家中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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