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有要走的一日,却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么快。
姜莞笑嘻嘻地看着谢晦失态,终于开心了:“今日厨子做菜做得多,我恩赐你们随我一同用晚膳,勉强同意你们陪我一同过年。怎么样?欢喜吧?还不谢我隆恩?”
谢晦和圆圆尚沉浸在她宣布的上一条消息中,都没功夫配合她。
姜莞不大乐意:“行了啊,都差不多得了。我身子好你们难道不开心么?不许再哭,像是在给我哭丧一般,我不喜欢!”
圆圆顿时止住哭声,被她气得要命:“女郎!我不哭就是了,你莫要咒自己!”能将圆圆这样好脾气的人气成这样,足见姜莞的本事。
姜莞嬉皮笑脸:“我从不信这些,若是哭一哭就能将谁哭死,那我什么也不用干,日日在房间里哭人就是了。”
她说着说着目光不自觉地飘到谢晦身上,正好与回神的谢晦目光对上,让人毫不怀疑如果可以的话她要哭死的就是谢晦。
即便如此,姜莞也没有被抓包的心虚,反而挑衅地冲着谢晦挑挑眉,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谢晦看着她鲜活的神情便安定了,淡淡道:“我去叫谢明来。”
姜莞不乐意了:“你还真好意思!”倒也没有出尔反尔,吵着不带他了。
她转头看向憋着不哭的圆圆,想到八珍和沈羞语,不由软和口气:“好了好了,或许我先一步死了,便走不了了呢?”
圆圆听着更加伤心,痛哭出声。
姜莞在心中疯狂呐喊:“天呐,她怎么哭得越发厉害了!”
零零九:“你哪里是在安慰人,你分明是在往人家心窝子上插刀!”
姜莞理直气壮:“我只是预先给她做些铺垫,不然我真死了那日她怎么受得了!怎么没有人能懂我的慈悲?”
零零九瞠目结舌:“你又要……”
姜莞古灵精怪地“嘘”了一声。
圆圆还是很快收拾好情绪,去厨房帮着传菜。
一入夜,山里的温度便格外低。姜莞住的这间屋子遭护卫修补过,墙面并不漏风,糊窗的窗纸也换过,多猛的风吹也不会将窗户吹破。
房中烧着地龙,穿着寻常的冬装在其中都热。
因而姜莞只着春夏之际常着的轻薄小衫盘腿坐在榻上握着香囊轻嗅,嘴里没停下来嚼东西吃。
圆圆端菜来,正好撞见谢晦带着谢明过来,谢晦还顺手为她开了门。
她喜气洋洋道:“多谢谢晦哥。”
她将托盘中的菜从木罩子下取出摆好,看向姜莞,见她在闻香囊,不由有些担心地问:“女郎,您又病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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