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琰目不转睛地看着村民们揍钱县令,深以为钱县令身上疼痛应当是次要的,让他更难受的应当是一双双脏手脏脚落在自己身上。
换位思考,若他是钱县令,他觉得这些手脚落在他身上他会一头碰死。
姜琰撇嘴:“这么看他们倒有了一点点人味儿,一点点。”他伸出手吝啬的比划,拇指和食指乍一看贴在一起,果真只有一点点。
姜莞看他一眼,看钱县令被人揍得差不多,终于轻飘飘开口:“好了,可不能动用私刑,还不拦拦。”
钱县令本就被揍得两眼发黑,听到这句话更是喉头一甜,险些昏死过去。
他都已经挨完了打,现在才出来惺惺作态地阻止。
接下来便该由姜莞收尾:“我姓姜,是当朝郡主,比他官大,此事由我来管。”她话说得直白。
村民们却立刻听懂她在说什么,纷纷要拜。
钱县令听到“郡主”二字后彻底昏死过去,没想到眼前这女郎竟是京城中的第二个祸害!
第一个是姜琰。
“别拜,我斋戒祈福,不能接受人跪拜,会损毁我的功德。”姜琰笑出声,转头看向姜莞,只见她神情严肃,完全看不出是在胡说八道。
但她昨晚明明吃了炙肉!
村民们懵懵懂懂,听得云里雾里想,但“别拜”两个字还是听懂了的。他们见到钱县令都畏惧,如今见到身份更高的姜莞更加畏惧,也更听她的话。
姜莞毫不啰嗦:“很快我就要到京城将村子里的女孩子们救出来,若你们想去也可以一同跟去,不想去的留在村中,此事不强求,端看个人意愿。明日清晨前将你们的意愿上报给我。”
村民们连连称是。
零零九万分感慨:“怎么会有人不愿意去呢?大家刚刚这么愤怒,都把钱县令打成猪头了,怎么可能不去。”
姜莞古井无波道:“会去才稀奇。”
她又道:“不是人人都会像山茶的爷爷一样。”
所以她才会应许一个可怜老人的请求。
姜莞留了护卫在村中看护村民,带着一行人回陈县。陈县中大部分衙役都已经在她手上,她轻而易举地控制陈县衙门与县令府,并将之封锁,由护卫们搜寻陈县与暖玉楼往来文书证据。
或许钱县令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在阴沟里翻船,与暖玉楼的交易契据皆放在书房的匣子中。非但如此,其中还有他与诸多官员往来书信,内容堪称精彩。
他与亲爹钱大人的书信中抖露出许多周国朝堂内幕,姜琰对此不感兴趣,反倒对那些内宅之事很上心。偏偏钱家父子也是碎嘴子,爱在信中闲聊各种私事,实在是让姜琰看了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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