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沐浴后又换了干净衣衫,完全让人联想不到他下午时满身是血的恐怖模样。
谢晦瞥他一眼,客气答道:“分内之事。”
姜琰莫名啧了一声:“你倒是很会说话么?”
“肺腑之言。”谢晦正色道。
姜琰心中复杂,撇过头看向姜莞,话却是对谢晦说的:“你难道不想借此机会回晋国?”
不等谢晦回答,姜莞先一步开口:“他是我的人,只有我才有权决定他去留。”
姜琰望着她圆睁的眼,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一种动物,豹子。他以为她要动怒,于是立刻补救:“我就是问问他,你自然是他的主子。”
他很擅长嬉皮笑脸,实在让人难以认真生他什么气。
姜莞抿唇不言,又开口道:“我想出宫。”
姜琰想都未想,顿时一口回绝:“不行。”
姜莞冷静望他:“可是今日在宫中我险些被人一刀捅死,我不想再留在这。今日有谢晦为我挡刀,明日后日呢?一个谢晦能为我挡几次?”
谢晦在旁听着,犹豫一瞬未曾开口。他想他可以为她挡许多次刀,但她现在显然不是在问话。
姜琰见她不是说笑,同样认真起来:“我也可以为你挡,你不要出去住。”
他心情烦躁,像是整颗心被一张剪不断的丝网狠狠网住:“且宫外哪有宫里安全?今日秦女郎之事难道还没让你明白现在世上不仅有人要杀我,还有人要杀你!”
纵然他说出这些话,心中却是最难受的。若说世上谁最不希望姜莞受伤,他自认为一定是他自己。
宫中都有人想杀姜莞好让他痛苦,宫外有多危机重重自然更是不言而喻。
姜莞沉默地望着他,让姜琰难得有不想与她对视的念头。是他连累了姜莞,他的宠爱反而为她带来性命之忧,她要走也是人之常情。
他别开眼,看向桌上的茶盏继续道:“你到宫外若是百密一疏,就有性命之危,何况在外又有谁护着你?”
姜莞不冷不热:“我多招些护卫,日日在府上守着我。”
姜琰便露出睥睨天下的鄙夷神色,自然不是鄙夷姜莞,而是针对她所说的护卫:“你的护卫焉有禁卫军好用?”
这话倒是不假,在京城之中禁卫军人数远超她护卫人数,真算起来的确是禁卫军更胜一筹。
姜莞垂眼:“今日也未见禁卫军上来保护我。”
姜琰一下子讪讪的,又与她保证:“那些废物已经死了,剩下的人会好好保护你。”
零零九听到他轻描淡写地说那些人已经死了便不由打了个寒颤,再度认识到他不将人命当一回事的可怕态度。
姜莞依旧低着头,长睫将她眼中所有神情都盖去,让人难辨她神情。
“可是他们又不听我的,守在我身边让我觉得我像个人犯。”姜莞语气松了些,看样子也不是一定要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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