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收起来了吧。傅寄舟想,没道理换下衣服还将婚书放在袖口处掖着。
“对对对,你去看看架子上有没有,”温茹见他朝博古架走,赞同道,“不是旁的东西,就是你的那枚玉珏。温家家大业大的,哪用得着你花费什么,你自己的东西便自己留着。况且,玉是有灵的,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年,你这般随意处置它,它可就不滋养你了。”
温茹说着说着自己笑出声来。
这可能就是成年人的天赋罢,对着一个半大孩子,哄人玩的瞎话张口就来。
可惜了,傅寄舟要是再小一点就好了。那样,叠词词,恶心心的话,她也能说出来体验一下。
温茹自顾自想着,却不知傅寄舟听在心里有多大触动。酸涩的滋味从心底里涌了上来,傅寄舟眼眶微红地回头看她,被她扒着床上帷幔探出来的黛眉杏眼晃了眼。
从来没有人这样眼神发亮地看着他。
这温府里的人,温大人、温小姐、竹笙花庭,还有其它不知名的小厮,为什么个个都待他那么好?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可他又能报之以何物?
傅寄舟抬手将博古架上放着的玉珏拿下来,咬着唇,磨磨蹭蹭走到了温茹床边,将玉珏放在手心里,伸出去给她。
“怎么了?是你的,你留着。”温茹奇怪地看着他的动作。
傅寄舟却摇头,执着地要温茹接着,可温茹只看着,不拿。
他看着自己手心里的玉珏,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早知道这样,我先前就不该把它赏出去,它如今更配不上你。但我没有办法,我只有这个了,你能不能收下?等我走后,扔了它还是砸了它都随你,行不行?”
温茹慌忙将玉珏拿到手里,无奈地开口:“回回见我都哭,你这样以后可怎么得了?一会儿花庭过来看到了,又要以为我欺负你。”
她话一出口,傅寄舟立马把眼泪狠狠地憋了回去,咬着唇站远了些。
眼眶红红,鼻子红红,就是眼泪含在眼眶里打转,死撑着不掉落下来,这样子,不是控诉,胜似控诉,全天下仿佛他最委屈。
温茹服气了,这忍住不哭的架势比哭出来还要有威力。
“我说笑的,没有嫌你,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懂我懂。”温茹开口道,“以后少记些伤心事罢,哭坏了眼睛,谁来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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