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花庭说要吃药补身子,她稍微挣扎了一下便乖乖听了话,想着吃药能吃多久,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忍一忍便过去了。结果小半个月过去了,今日都十五了,一大早起来,花庭还揪着她喝药。
温茹一想起那苦药的滋味,就觉得十分头大,不知道里面到底放了什么,闻起来胃里翻腾,喝下去胆汁倒流。温茹怕了怕了,想着能躲一顿是一顿,便趁着花庭亲自去盯药炉的功夫,躲到这儿来了。
今日十五恰逢温府家宴,估摸着最多一个时辰,花庭便要去忙着准备宴席,届时定没有时间再逼着她喝那苦水了。
“小姐日安。您怎么过来这边了?奴这就去里面通报表少爷。”守在院子里的还有两个粗使小厮,见温茹过来,忙放下手中的活,过来行礼。
“好啦好啦,不用多礼。家宴开始之前,不许告诉倾芜院以外的人我在这儿,知道吗?你你你,都知道了吧。”温茹竖起食指对着小厮们一个个隔空点过去,一本正经地叮嘱,只是她这身子的年纪尚小,命令的语气还稍显稚嫩,欠了些威严。
小厮们自然没那么怕她,一个个捂着嘴笑:“小姐放心,若是花庭大人问奴等,奴等就说不知道。”
温茹满意地点头,眼里露出一丝笑意来:“行,去跟表少爷通报吧,我稍站一会儿便要进去了。”
那日,她醒来之后才知道,傅寄舟成了温府里的表少爷,往后要在温府小住一段时间,婚约的事先按住不提,且看两人姻缘造化。
显然,傅寄舟的人生已经改变了轨迹,往后只要少跟女主和女主男人扯上关系,大抵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好好生活下去。
瞧,她只做了一个小小的举动,傅寄舟便因她而得救,她可真是太棒了。温茹心里默默得意。
不过,当温年月问她要傅寄舟那份婚书的时候,她仍然抗拒得很。不管温年月怎么说,她都死活不肯拿出来。她可是见过无数剧本的打工人编剧,那种穿越主角改了一条命运线,另一条又续上的故事她见得可多了,别按下葫芦又起瓢,牵扯出一大堆事来。
而且经她这一掺和,温家和傅寄舟的联系更密切了,若是温家被划分到反派阵营,温家怕是不一定能在大结局全身而退。所以,不管怎么说,她绝对不拿出来,甚至想要把它藏得更严实些。说起来,那日她换掉湿衣服的时候就藏好了,任谁也别想拿走。
温年月看着她警惕的小脸忍不住发笑,最后只好放任自流,只叮嘱她好生保管,往后要用的时候,若是找不到还得回前洲找傅寄舟母亲傅菱一起补办,麻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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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芜院主屋里,傅寄舟穿了一身白玉兰花纹的青色织锦缎袍衫,正站在书案边弯腰凝神地提笔描红。因着早有小厮来告知今日戊时要去前厅参加温家家宴,所以他让梳妆小厮们将他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结在头顶,结成发髻,再缠一道玄色网巾,将碎发掖得乖乖巧巧的,身畔的窗格开着,暖融融的阳光从窗外泻落到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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