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桃绿领了话,便将门关上,径去找李助教了。
待桃红、桃绿走后,刘先生给温茹倒了一杯茶,一边将桃红放在桌上的卷轴打开,一边问道:“很生气?”
那卷轴是傅寄舟帮温茹抄的书。
刘先生认真地翻了几页,看着上面的字迹,又说了句:“倒是个有气性的。”
温茹看她拿着傅寄舟替她抄的书,莫名气短,不敢再端着架子,而是在座位上正襟危坐,打算好好跟刘先生辩一辩:“我不懂,温家行善办学,让这些学生有书可念,为何我不能要求她们尊重温家?更何况我的要求并不过分,不认同商贾,不认同温家,便自行离去,皆大欢喜。”
刘先生将卷轴里抽出的纸张对整齐,一丝不苟地放回卷轴里放好之后,才不疾不徐地跟温茹讲清楚明理书院的事。
明理学院是温家家学不错,最初为了积善,也为了给温家小姐们营造更好的学风,便大开院门,让清贫学生可以通过考校进来读书。
但事实上,这些学生并不都是贫寒到读不起书的人,而是还包含了许多不想到其它世家权贵势力范围内求学的普通学生。这些学生背景虽浅,银钱不多,但颇有才能,目下无尘,不想同那些世家权贵早早绑在一起,便看中商贾行善办的家学,其中尤以经营了文人集会圣地宴平乐的温家最为他们所青睐。
这些人物自命不凡,常常以笔为刃,议论朝堂与天下事,并将之视为文人的“自由”和“尊严”,就连今上做了什么,她们也敢评议,更不要提商贾表率的皇商们了。对此,温家一向垂手坐观,不亲近,不阻止,不参与,谦卑谨慎,这才在那些清议的学子嘴里占了一个好字。某日,她们登临庙堂之高,也不会对温家做何不利之事。
但今日,若是为了两个学生背后议论,到明理书院闹起来,还将认同商贾与否、认同温家与否作为去留的标准,便是像世家权贵一样逼着她们感恩、站队,成为温家的门下客卿,别说她们心里含恨,今上那边也会起疑心。
“小姐可知,温家嫡系是质于炜京的。”刘先生抬手拿起一盏茶,浅浅地沾了一口,郑重地说,“绝不可以有结党的嫌疑。”
温茹果然露出大骇的表情,脑海中回想起前日家宴,座下确实只有她母亲嫡亲的姐妹,实在不像一个世代皇商应有的排场。
“因为历史上的诸多原因,我朝是允许私人豢养一定数量的私兵的,但为了保证王朝的安全,权者、贵者、富者都需要付出些什么,让今上相信她们的忠诚。温家除了每年无数的金银上缴之外,嫡系质留炜京便是最重要的投名状。”
可是,这本书的大结局,温家黯然退出炜京了啊。
难道说,女主是个蠢蛋,放虎归山。温茹脸色忽而一变,不对,就算所有配角都降智,天道也不会给主角降智,女主可是个潜伏多年,最后谋夺了皇位的狠人,哪里像是个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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