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还要亲自去跟温大人道歉?”弋阳王君本来还有些欣赏温小姐,哪怕是知道温小姐装重伤来避过后面的责难,也只觉得是个聪明的,但谁知温家暗地里往市井里传谣,明面上大家愈加同情温家小姐,批驳赵红那浑人横行霸道,实质上却句句讽刺在自家皇姊身上,说她是非不分,纵容恶奴犯事。”
“她们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太女停下笔,抬头淡淡地看他一眼。
“那你倒是把赵红给弄死啊!”弋阳气得站起来,“不知道皇姊你在磨磨唧唧什么,若是你不动手,我来!”
“快了。”太女摇了摇头,“弋阳你这脾气也太燥了些,容易被人利用,万事三思而后行。”
“后行,后行,”弋阳偷偷白了他一眼,“我只觉得你比我还像个男子,举棋不定,让人看着就生气。”
太女忽然仰头笑了两声:“赵红也不是完全无用,她这不是让孤发现了个不错的人物吗?”
“皇姊你想起用温家小姐?商贾之女贪财短视,就算有武艺伴身,又有何用?”弋阳很不以为然。
“被激怒也不鲁莽,且能在转圜之间想到后路,便是许多人做不到的。”太女意味深长地看了弋阳一眼。
弋阳被她内涵,旋即瞪她一眼。
“而且温家百年皇商,经商能力卓绝,”太女抖了抖桌上的奏章,叹了一声,”缺钱啊。“
弋阳这下沉默了。
如今皇姊太女位置看上去坐得稳稳的,但是其他皇女并没有那么乖顺,一个个暗地里的动作频频,有几个皇女更是说动了父妃那边的母族,倾力相助,给人、给钱、给物,让她们的行动有了诸多便利。反倒是她们的父后,一心一意为着女皇,椒房独宠多年,深信女皇不会辜负他的两个孩子,跟母族日渐疏远。
这些年女皇精力不足,对臣下的约束一日松过一日,即使女皇有生之年,为皇姊保下了皇位,皇姊也不一定能在狼子野心的皇女包围下坐稳。
太女不是没想到培植自己的势力,但她自出生便被立为太女,一言一行都被朝廷上下盯着,根本没有办法做小动作,缺钱、缺人。
太女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只有恪守祖训,若是无功便力求无过。她不是不能解决了赵红,只是赵红救她一命,她不便率先发难,私下里言语呵斥过几次,但赵红那厮当面应下,回去仍是老样子。
底下的人怨声载道,偏偏又怕太女府报复,不敢上报,反倒个个让着那赵红,这让她如何有理由插手。
最让太女担心的是,赵红所作所为如此让人诟病,几个已经允许上朝的皇女却从未禀报过一次太女府中恶奴的歹行,这让太女有理由怀疑,她们在等赵红犯个大错,好反噬到她身上。
太女一言一行过于瞩目,她不好做的事,只盼着有人能替她做了。被逼无奈也好,替天行道也罢,只要把人给她解决了就行,届时她再装作深明大义的样子,亲自上门致歉,不仅不罚她们,反而还惭愧没有早日认清赵红真面目,害了她们受了许多苦,如此这般,便可以顺利地将这事揭过,往后高枕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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