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庭应下,还喋喋地叮嘱了几句,让温茹不要练得太拼,受伤会好,但终究会有痕迹,等往后,身体素质下去了,旧伤发作起来,不好扛。
温茹满口应下,也反向叮嘱花庭,每日不必那么警惕着,府里按部就班的,不会有什么大事,闲了便去找竹笙吃吃茶、打打牌,松快松快。
花庭没有嫁人,当年他怕自己嫁了人,便不能全心照顾当时年幼的温茹,如今听到温茹这般贴心的话,心里熨帖极了。男子一生所求不过就是养育一个知冷知热,与他们一条心,能照顾他们晚年的女儿。如今,他虽然没有自己的女儿,但是养大了温茹得到的却是一样的,更何况,小姐比任何人家的女儿都要体贴。
温茹不知花庭想得那般多,刚走出花庭欣慰的目光,便暗暗拐了路线,朝着倾芜院去了。
“婆媳”矛盾真的是千古之谜,逼得她如今不得不鬼鬼祟祟的。
倾芜院里,傅寄舟少见地穿了一身白色衣裳,竖领遮住了半个脖子,整个人十分端方地站在书案后面描红,每一横每一竖都格外认真。
谷昉前来通报小姐过来的时候,傅寄舟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去迎接,而是偷偷地将书案上被他方才微颤时落下墨污的纸揉成一团藏在桌角镂空的缝里,低垂着头继续描下一张。他不敢抬头看,这一身的洁白也遮掩不住他嫌自己龌龊的念头。
温茹没有注意这个细节,满脑子要带着傅寄舟出去“操练操练”的事,步履轻快地进了屋,一眼便瞧见穿得像姑射仙人一般的傅寄舟,愣了一下,她怎么不知道傅寄舟还有白色的衣裳,好看是好看,冰清玉润,不染纤尘的,但白色着实有些不禁脏,还得换身衣服去才行。
“快快快,换身衣服,我带你去练武场。”温茹几步绕过书案,拉住傅寄舟的手,将人往内室里拉,“我之前让李管事给你送来的改良胡服可还在?”
这其实已经是她们之间寻常的动作了,但傅寄舟而今却觉得自己被抓住的手像是麻了,僵硬得手指都不会弯曲了,他很想把手抽回来,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不要身体不受控,但……他到底还是舍不得。
浑身僵硬地被温茹推进内室,隔着一扇门听到内室房门被温茹在外面关上,傅寄舟才意识到温茹让他换衣裳,要带他去练武场。
“穿竹青色那套吧,长袖对襟的,虽然天气热些,但练武场难免擦碰,长袖能护着一点。”温茹在外面高声叮嘱。
“好。”傅寄舟扬声应下,呆愣了半晌,快跑着去换衣裳。
傅寄舟今天尤其乖巧,温茹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往日如果有他特别不愿意做的,他还是会说出来的,但今日,温茹让他跟她以前一样腿上缠沙袋跑驰道,他跑,跑得满脸通红,身上全浸透着汗,他也一句话没吭。
温茹看不懂,但越发想知道,傅寄舟什么时候跟她求饶,跟她说说,想什么想那么出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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