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王凤溪,因着近来的事,已经与温府、与她结了仇,觊觎傅寄舟的眼睛里更是满满当当的恶意,这让双方关系完全没有可以转圜的余地,往后肯定是要不死不休的。
而在这皇权至上的古代,能让一个有封地的皇女万劫不复的唯一路径,那就只能是谋逆之罪了。好在,程王恰好就有谋反之心。她只需要利用这一点,暴露她的野心,破坏她的计划,那便能坐享其成。
弋阳王君,与太女是同母同父的姐弟,自恃身份高贵,一贯不爱提嫁人的事,却突然想要进温府做嫡女正君,这其中的缘故恐怕更多的是为了太女。那么她们想要用婚约绑定什么?
温茹虽然厌烦皇室,但心里也十分清楚,她不可能跟整个皇室为敌,在程王一事上,她还需要利用太女,若太女想要从温家获得什么,只要合理,她不是不可以答应,倒犯不着她们用什么联姻的手段。
满脑子百转千回的筹算,温茹的脸上却是恹恹的神色,垂眸看到傅寄舟唇上红肿,隐隐带着血丝,却仍一脸依赖地看着她,她不由得往后退一步,愧疚地出声:“对不起……”
说完,转身就大踏步地往屋外走去。
傅寄舟见她离开,心下慌张,连忙迈步追过去,从身后紧紧抱住她的腰:“锦衣,你去哪儿?锦衣,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的错,是我不对,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话语急促,满是焦急。
“没有,是我心情不好,你嘴角上点药,早点休息。”温茹脑子还有些纷乱,不好的情绪始终顶在心口,让她想一个人静一静,“我去书房睡。”
书房?为什么要去书房睡?
傅寄舟更着急了,脚步凌乱地从温茹身后绕到身前,将她紧紧抱住,发红的眼眶泄露着他的紧张不安:“不要书房,不要,我做错说错了,你罚我,不要躲着我。”
“都是我的错,弋阳王君想嫁,妻主不想娶,我不该不顾妻主的想法,跟弋阳王君一样自以为是,逼迫妻主接受你不喜欢的人。”
“往后我一定不胡思乱想了,妻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都听妻主的。”
他觉得所谓“让步”是为了温茹着想,但在温茹看来,他那样说话,更像是弋阳王君的帮凶吧。
可他真不是这么想的,他怎么可能会勉强温茹。在他心里,温茹才是谁也比不上的天之骄女,是他珍之爱之,想要侍奉一生的妻主,她就应该高高在上地站着,谁也不可以欺负她,强迫她。
傅寄舟一边说着话,一边小心翼翼地看她,怕她生气,怕她真的去了书房,跟他分房睡,也怕她往后不理他。
温茹看着傅寄舟红着眼眶,卑微又焦急地顺着她的心思说话,莫名觉得自己被他顺了毛。那些因为被程王姐弟压制而炸起的毛,在看到傅寄舟百般示弱之后,勉强伏低下去,心里的小人甚至忍不住抬了抬高傲的下巴尖,她是傅寄舟的妻主,掌控着傅寄舟所有的喜怒哀乐,她才不是什么弱小的棋子,更不是谁想碾死就碾死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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