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单是登基大典那件事,皇商们还不至于那般乐于看温茹吃瘪,毕竟她们当时也挣了钱。如今不仅在大宓朝,翻山越岭,穿洋过海的地方,到处都有将她们的货奉为臻品的人,让她们躺着吃到现在。
真正让她们记仇的是后来的事。
温茹撤了丁税、地税,五花八门的各种税,却一门心思收商税,比往年至少重了一半。
普通商贾可能感触不深,对她们这些生意盘子大的,多出的税银实在惊人。
虽然百姓手里有钱之后,买卖更好做,她们很快就把钱挣回来了,但心里还是不太舒服。全境百姓都免税了,就商人还收,这不是歧视吗?
去找温茹说的时候,温茹却说,百姓们不收税,只商人收税,你们不就变成“弱势群体”了吗,全天下都心疼你们呢,没人搞歧视。
事实的确如此,只有商人收税的事大快人心,百姓们纷纷称赞朝廷干得漂亮,见富商们被朝廷治得服服帖帖,往日仇富恨富,想劫富济贫的心思都淡了。
但越富有的人越抠,皇商们听进去了道理,但看到自己多交了钱,心里还是好一阵不舒服,便每日里把看温茹吃瘪的事记在了心上,就想着,不过一个小年轻,迟早会遇到挫折的,她们等着看。
到时候还不是得拜托伯娘、姨娘们来帮忙。
“诸位大人,今日约你们前来,是有一事想同你们商议。”温茹在上首坐下,一扫方才在外面,面对温年月时的温和气息,眉眼轻轻淡淡地扫了一眼下面坐着的皇商们,包括温年月。
温家人,人如其名,气质大都温和,温茹从前也是,但自从改了名字,做了官,一身的威严便越来越重,坐在上首的时候,她们忍不住正襟危坐。
“前两年,因为骤然免了许多苛捐杂税,朝廷粮仓里没有了粮食进账,多亏了各位慷慨解囊,多交了许多税。”温茹随手摩挲了一下桌上的账簿,“如今朝廷粮署迈上了正轨,低粮价时买入,荒年时救济,陈粮则用于酿酒和畜养,已经能自给自足。所以,朝廷决定将商税恢复到从前。”
“当真?”沈家主半信半疑地开口。
“当然是真的。”温茹笑了一下,“本官何时说话不算话了?”
看到温茹笑,皇商们莫名感觉不太好,眼神瞥向稳坐不动的温年月。难不成她们被搜刮惯了,忽然不坑她们,她们不习惯?
温茹一抬手,让下属们将事先准备好的契书发送到皇商手中:“得了各位大人的资助,如今国库充盈,是时候报答各位大人了。今日下去,诸位便将自家的账算好,随时可以去国库领到你们商铺总价万分之一的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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