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忧不由道:“你这种的是什么?”
贺兰瓷道:“玉兰树。我问过你,你说随意的。院子里有树,夏可遮阴,冬可避雪。”
陆无忧看着可可怜怜的小树苗,道:“它得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贺兰瓷想了想,不太确定道:“……五六年吧。”
陆无忧笑道:“那你还想得挺远,万一……”
贺兰瓷没想到他这时候这么没信心了:“我们应该不会……五六年内就被迫和离吧?”
陆无忧道:“……你想什么呢?我是说万一我们换个更大的宅子。”
贺兰瓷:“……?”
本来是为了成亲临时弄的宅子,府里人忙忙碌碌,这会倒越发像模像样起来,陆无忧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同僚当初会跟他说,成亲前成亲后,是截然不同的。
其实……贺兰瓷长成这般模样,他也只见过她念书时的模样,娶回来本没指望她做什么。
她就算什么都不做,这府里也依然能运作,就是粗陋些罢了。
陆无忧正想着,就看到傍晚的院子里,众人都去歇了,贺兰瓷一个人好像在捣鼓些什么,走近了看,发现她很似在转圈圈,又似在跳舞。
……嗯?她还会跳舞?
陆无忧虚倚着那半截小树苗,从她背后看去,想欣赏一下美人舞姿,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不像跳舞,倒是有点像……
他过去,抓了把贺兰瓷的胳膊,语气很荒唐地道:“……你这是在,练形意拳?”
贺兰瓷猝不及防被他抓包,脸颊微红,但很快强压下去,语气镇定道:“……我说了会记得锻炼的。”
这就等于是默认了。
陆无忧松开手,以手掩唇,稍稍扭开脸道:“……我真差点没看出来。”
在青州时,江流书院为防院内弟子身体过于孱弱,是派教习师傅教过男子一套形意拳,强身健体用的,来源据传是前朝一位将领,书院每日晨读前都会叫他们练一会。
陆无忧嫌过于花架子且羞耻,每每称病不去。他课业拔尖,夫子自不会来找他的茬。
但他记得,这套拳,女子是不用学的。
也隐约记得,不是这么打的。
他抖着肩膀,继续道:“……是在青州偷学的?”
贺兰瓷这会脸是真的有点红:“我没有偷学,是正大光明学的……只是我站在书楼上,夫子同意了的。”
她幼时大病,去了青州后虽有所好转,但仍时时觉得自己体弱无力,似风一吹便倒,所以努力想让自己变得强壮一点,至少不会跑两步就喘。
于是看见男子练拳,贺兰瓷便也探了个头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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