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忧眉梢轻提,笑道:“你该看的不都早看过了?”
贺兰瓷根本已经不管他在说什么了,抬手去解他的衣裳。
陆无忧原本约莫是想挣扎,但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任由贺兰瓷剥开他的衣衫,只低道了一句:“你好主动,可惜不是为了……”
贺兰瓷看着他手臂上那道看起来有几分骇人的伤口,心颤了一下,道:“陆大人,你要是少说两句,会讨人喜欢许多。”
陆无忧微妙地噤声。
贺兰瓷指尖沾了药膏,低头帮他仔仔细细涂上了,神情专注认真。
陆无忧反倒有几分不自在,他忍了一会道:“但不开口我会憋得很难受,能有个想说什么说什么的对象,不容易。”
贺兰瓷想起他上次的话:“……就这么快乐?”
陆无忧笑道:“真的很快乐,人活着不快乐还有什么意思。”
雪白的里衣很好辨认伤处,贺兰瓷又检查了一下,发觉真正伤到陆无忧的地方不多,才放下心来,随口道:“怎样才算快乐?”
“于我,随心所欲地做想做的事情,就是快乐。”他语气带一丝劝哄般道,“跟我一道出来的这趟,你不觉得快乐吗?”
不用一直闷在府里,不用出入都戴帷帽,想走就走,想看就看,想问就问,确实是之前不曾有过的体验,甚至被陆无忧拽着跑的那一刻,纵使紧张担忧,但恐惧感也与当初她一个人时的惊慌无助,截然不同。
贺兰瓷怔了怔,仿佛也感受到了几分他说的快乐。
她刚想点头,随后又想起什么,有些古怪地觑了一眼陆无忧。
陆无忧在她古怪的眼神里品出了什么,些微靠近,道:“又不是我想忍,但我多少还算个有节行操守的人,人生在世,有可为有不可为,我要是真无法无天、任意妄为,你看到的可能就不是我了……或许是个被朝廷通缉的大魔头,所以你最好还是庆幸遇到现在这个我。”
贺兰瓷忍不住坏心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挺好的,那你保持。”
陆无忧:“……”
他的官服贺兰瓷本来想交给霜枝来缝,但最后想着既然陆无忧这么信任她,不如就尝试一下挑战自己,便带着自己觉得略有进步的女红,亲自上手了。
结果惨不忍睹,只能说勉强给窟窿填上了,缝线弯弯曲曲,扭得像蚯蚓,她自己都有些不忍心看。
陆无忧拎着那件袍子,看了好一会,乐不可支道:“贺兰小姐的手艺当真了得。”
贺兰瓷屈服道:“你找人重新做一件吧。”
“不用。”陆无忧道,“我决定就穿它了,显得朴素,这穿出去绝对无人质疑我的清廉。”说话间,便往自己身上套。
贺兰瓷:“……”内心很想羞耻掩面。
她……下次肯定会进步的!
***
轰轰烈烈清丈了一个来月,总算干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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