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瓷和陆无忧的生活仍旧十分平静。
前院的雪已积了足有一指,霜枝正领着人扫雪,屋檐和树梢上也都缀着霜白,她还嘀咕着跟贺兰瓷道:“我们要不要装点新雪,我听说新雪水化了泡茶味道会更好。”
贺兰瓷应着声,却又有点走神。
——“重修崇光殿和新建升仙楼一共耗银两百五十万两,不计劳工,光是运大量的名贵木材抵京,就是一笔巨大开支。”
——“世人都怕死,纵使九五之尊也不例外。”
——“但老实说,我很失望。”
陆无忧在院子中坐着,桌前又横七竖八地摆了好些酒壶,他人也微醺,看见贺兰瓷过来,他神态有些散漫地笑:“我决定了。你要不要过来陪我喝一杯。”
贺兰瓷定了定神,坐到了他对面。
陆无忧本来也只是随口一说,可没想到,贺兰瓷抢过他的酒杯,竟一口把酒饮尽了。
他眸光一闪道:“你怎么真喝了?”
贺兰瓷仍然被辣到,她张口哈了会气道:“送送你。”
她甚至都不问他到底做了什么决定。
陆无忧忍不住想笑:“你对我还真有信心。”
贺兰瓷歪着脑袋道:“可能觉得你是这样的人吧。”
陆无忧干脆又倒了一杯:“那你是不是误解了,我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不会以卵击石,不会头撞南墙,不会飞蛾扑火,不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贺兰瓷摇头,又点头道:“但你是个读书人。”
陆无忧笑道:“我又不是什么正经读书人。”
贺兰瓷不由道:“你怎么说话还反复的!你不是说你自己是正经读书人……”
陆无忧慢悠悠道:“所以上回醉酒的事情,你还记得。”
贺兰瓷:“……!”
幸好,陆无忧也没有继续调戏下去的意思:“好吧,我虽然是个聪明人,但却不喜欢什么蛰伏十年忍耐的戏码。若真是太平盛世,圣明君主也就罢了,我骨子里,还是喜欢快意恩仇那套。”
“要不,再抱一下。”
虽然未醉,但贺兰瓷仍有些脸红。
天寒地冻,她披了件斗篷——还是陆无忧买的,她犹豫着走过去,被陆无忧一把捞到了自己腿上,手从斗篷下面覆盖住她的脊背,身躯瞬间贴得极紧,她不由心跳加快,却听见陆无忧的心跳声也慢慢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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