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还未凉,身子却感觉到了冷意,独寝不耐寒,才知刚刚只是庄生梦蝶,空贪欢。
他起身下床,换下里衣,面色清冷,剑眉含霜,周身暖意渐去,杀伐之气却是一点点聚起。
她是他唯一的暖,没有了她,世界皆寂寥,毫无欢喜可言。
他将里衣信手搁到盆里,刚走几步,又折身回来,将木盆端起,朝账外走去,想趁晨起无人去洗了,没承想刚出帐门,迎面就撞上了徐耀,简直是阴魂不散,不愿见什么,偏偏来什么。
果然,徐耀看见他亲自洗衣,很快嗅鼻凑了上来。
顾飒端盆躲闪到一侧,却又被徐耀一语击中,“干坏事了?做春梦了?又梦到那个姑娘了?”
顾飒白他一眼,飞腿勾过徐耀膝盖,轻轻松松将徐耀绊到在地,潇潇洒洒,扬长而去,任由徐耀在身后假意哭天喊地,“今儿宁王要给我们几个刺字,到时候见了他,我就去向他告状,自从去年我们送心诚公主出嫁至今,才短短一年时间,你已经见了不下百个青楼姑娘”
顾飒头也不回,利落对身后人摆手,“告吧,见了又没上手,我清清白白,坦坦荡荡”
“甜心儿甜心儿”
“哎,我在这儿。”
睡梦中似有人在唤她,心水一着急,高声回应一句,可也因为这一高喊,使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眼睛一睁,从睡梦里醒了过来,入眼是精致华贵的公主阁,脚边是值夜一宿后,打着盹儿的阿颜,除了她,哪里还有其他人的影子?
奇怪,是谁在找她,是梦吗?可又为何那样真切?
“公主,怎么了?谁找你,做什么?”阿颜同样被她惊醒,迷离着眼睛问向心水道。
屋内淡淡药香入鼻,心水渐渐平复心绪,她想起那个常常出现在自己梦中的男子,心下有意回避,只岔开话题对阿颜交代道,“爹爹说,宁王叔叔回来了,你去备些好酒,我们去见见他。”
自去年宁王叔叔给长姐送嫁,至如今已是整整一年,宁王叔叔先是将长姐送到金国,后又因玉门关闹兵乱,又起身去了那里。
心水很想问问他,那金国王子仓央错长得什么模样?待长姐好不好?
还有,她还有一件大事未完成,她还没找到夏江,所以她一定要去宁王叔叔营帐中看一看。
可是莫名地,心又跳得极快,心水淡淡的,想起自己梦中的那个男子,于是又对阿颜道:“记得带上我的帏帽,我可不想见到那些个不该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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