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水心下一惊,忙呼一声,“你怎么了?”
明明前一夜,他还神采奕奕地告诉她,李谨的药好极了,他已然无恙,身上的毒都已经清了,只需要静养几日就好。
不,不对,是她傻啊,仓央错下的毒,怎么可能轻易就被解开?
仿若醍醐灌顶般,心水啥时明白了,原来都是他在骗她。哪里有什么灵丹妙药,又哪里有什么巧手回春?
原来,都是他不想让她担心而已。
“你我……”一时间,胸口如坠重石,每说一句都觉着难以呼吸。
心水强忍悲痛,缓缓握过顾飒的手,仰望向他,“你我相识时间不久,你又何必对我用情至此?……你知道的,我对你的许诺,不过皆是因为我有求于你……我用心不纯啊……”
原来她都明白……
原来,其实她也是在意他的……
是啊,他心爱的姑娘聪慧过人,他的用意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可是不能让她看出来啊。
因为心诚公主的远嫁,她已经很是自责内疚了,虽然这并不是她的过错,可这到底成了她的心结,她表面上看起来坚韧决绝,潇洒利索,可到底是个内心柔软的小姑娘啊。
他怎么能再给她添心理负担?
他要她平安喜乐,永永远远做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顾飒深吸一口气,以手抹去嘴角血渍,更强制压下满嘴的腥甜味,如此这番后才勉强对心水挤出了些笑容,“没事,不过都是残毒罢了……”
每说一句,心口都如被碾压过一般,其实一早起来便觉得心口难耐,止不住想要咳嗽,为了防止吵醒还在熟睡的她,他才躲到营帐外来的,结果还没来得及躲稳,便被她发现了。
“你这个骗子。”到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在骗她,心水恨恨跺脚,止不住嗔他一句。
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单薄得简直能被风吹走,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在短短几日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
心水再舍不得他多费一点力气,上前一步,以手掩他唇,制止他再说话。
她红裙飞舞,缠绕在一身白衣的他周围,天地静默,四海苍茫,万物俱静,无人来往,唯有他和她。
她眼底的担忧,他看得清清楚楚。顾飒明白她的意图,反揉了揉她额顶长发,目光垂落,盯在她脚上,千里黄云,落雪纷纷,她的一双脚踩在积雪里被冻得通红,可她浑然不觉。
眉头瞬间蹙起,她向来不懂得怎么照顾自己,这样寒的天,凉气从脚底渗入,身子怎么可能好?
她又怎么能让他放心?
“我错了,我这就回去,不过你得随我一起……”心水瞧他神色不对,连忙讨饶。
小小女子很能察言观色,又善解人意,知道他不悦,便立马讨好他,她正是他藏于心底的最爱的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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