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要见面,陆鸢反倒起了“近乡情怯”的情绪,张了张嘴不知该拒绝还是……
房门嘎吱一声关上,寒风从外钻进来一点,陆鸢往暖和的被子里缩了缩脖子,余光一直瞥向门口,她等啊等,直到犯困闭上眼,梁砚苼都没出现。
院中正熬着中药,随风飘来的苦味是过路人都会皱鼻的程度,梁砚苼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中药味,取药到煎药,就等三碗熬成一碗精华。
陆医生告诉他陆鸢醒了,问他要不要进去看看,梁砚苼点点头,直到陆医生离开他也没进去。
如果不是他偷偷跟着陆鸢,或许她在树旁昏迷了也没人发觉,后果不堪设想,要是她问起来他又要怎么解释?
他冒着大雨抱陆鸢回来,浮光师傅像是预料到了他的结局,摇头叹气说:“这就是命。”
他不懂命不惜命,却不想她受委屈。
正如当年被浮光师傅带回北贡寺,他也是一身戾气如刺猬般扎人,在黑暗里生活太久了,早已忘记能看见世间万物是什么感受,明明已经走到绝望之境,却等到了黎明。
浮光将霍言骁的遗物留给他。
“这是霍施主留给你的故事,他希望你能代他看下去。”不止看下去,还有活下去。
故事里全是关于飞鸟的回忆,霍言骁到死不忘的阿鸢也成为了梁砚苼刻在心底的名字,他不曾真的见过她,却在经年中因为她获得了重生。
药罐里的汤水在咕隆咕隆冒着泡,梁砚苼坐在一旁完全走神,看到中药扑白气才回过神,竟不怕烫的去摸罐耳。
“小心烫手!”
一道女声从身后响起,梁砚苼的双手留在半空,身体呈现不自然的僵硬。
“这药一闻就很苦。”厢房里的人出来了,除了陆鸢又能是谁。
梁砚苼慢慢直起身子,始终不敢回头,陆鸢在走廊外找了一根竹竿撑着,一瘸一拐的慢吞吞走到他跟前,凑近了药罐闻味鼻头立刻皱紧,而梁砚苼唇角微张,撇过头去低声解释,“良药苦口,有利恢复,对你比较好。”
陆鸢没想过梁砚苼这么害羞,她将眼前人与照片上的初中生模样做对比,像也不像,再缓慢绕到他另一边,梁砚苼又转而看向另一处。
“诶!”陆鸢白走了一趟,“梁砚苼,你很怕我吗?”
他紧了紧手心,垂眸摇头。
陆鸢长叹一声,“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见我,你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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