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见了立在帘外的锦屏。
锦屏给他见礼,悄声道:“大小姐等王爷多时,已经睡了。”
萧靖承透过帘幕,果然见薛湄依靠着临窗大炕的引枕睡着了。
她耳朵上戴一枚很小巧的祖母绿宝石坠儿,那绿莹莹宝石落在她雪色肌肤上,又被烛火映衬着,格外醒目。
眼前的人,也更显得鲜嫩,衬托得她眉心痣更加红似火。
萧靖承没有立马进去。
他让锦屏先回去,又喊了亲兵打水给他净手。
洗去了满手冰冷,他在亲兵的帮衬下脱掉了沉重铠甲,又换掉了脚上的厚底靴子,这才进了主卧。
坐到了薛湄身边,他伸手,轻轻抚过她面颊。
薛湄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
她猛然坐起:“我是不是睡着了?”
“你觉得呢?”
薛湄:“……”
她连忙整了整头发,发现戴着的那只翡翠玉兰花簪已经歪斜了,差点就要跌落。
她扶正了发簪。
“今天陈将军和夫人来了,待了一上午才被赶走,你发脾气了?”薛湄直接说明了来意。
萧靖承颔首。
薛湄:“这如何使得?不过是我和陈夫人一点小误会……”
“难道在白崖镇,我还能让你受了委屈?”萧靖承打断了她的话,“我乃是主帅,我有一千个、一万个借口压死他。
这时候还任由旁人欺辱你,那我可值得你托付终身吗?再说了,此事你没有分毫的错,是陈家失礼在先。”
薛湄:“……”
他有句话倒是说得对,他是白崖镇的主帅。
整个白崖镇,他官职最大。
军中不同于其他地方,薛湄最了解这点:在军中,上峰大过天,因为军纪严格,不讲道理。
萧靖承如果想要整陈将军,可以有无数的办法。
他也可以不公开发火,而是私下里给陈将军穿小鞋,让他去猜测主帅的用意,又会葬送他前途。
那才叫阴险。
公开了说,就是把事情摆在台面上。他无非是告诉众人,薛湄不是你们谁家夫人都可以欺负的,哪怕宝庆公主也不行。
站队的时候,眼睛擦亮了。
他也等于告诉众人,这些事他不会在私下里报复,他只是把它当一件公务,公开挑明——哪怕这些让他看上去公私不分,有损他的威严,他也会光明磊落处理。
若将来主帅针对你,仅仅是因为你能力不够,并非私事上跟他有过节。
看似公私混淆,实则真正做到了“公私泾渭分明”。
薛湄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是关心则乱。”
萧靖承:“你是时时刻刻想着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