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庆公主自己从来不做绣活,她府上用的帕子,用完就扔,也从来不用第二次。
故而,她根本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
帕子用的是极好的绸缎裁剪而成,倒像是前年进贡的那批料子。
宝庆公主瞧见了,眼眶微湿。
她在白崖镇吃了这么多苦,也算值得了。
她把帕子接过来,小心翼翼捧住:“他果然还是有点良心。”
“单于说,他当时离京没有带走您,是因为有点恼火,更是怕有后患。”安丹宵继续道。
宝庆公主这会儿已经信了七八成,她要趁热打铁。
“什么?”
安丹宵:“单于说他只是您的男宠,您还有驸马,他一直为此生闷气,故而想着您不是单独有他,他可以不要您。
可回来之后,他日夜难安,心里对您牵肠挂肚,恨不能飞回去见到您。
再者,您身份尊贵,若是掳走了您,恐怕朝廷会派大军来追,到时候他自己也逃不了。他先要保全自己,才能再找您。”
宝庆公主用力捂住了心口,难得她有了点小女儿的娇态,滚下热泪:“本宫要见到他!”
哪怕是死,她都要见到鬼戎。
安丹宵:“您若是肯委屈自己,一切听从我吩咐,很快我们就能见到单于了。”
宝庆公主此刻已经没了抵触之心,颔首道:“那你要好好安排,不能让本宫空等。”
安丹宵笑道:“您放心吧。”
此事说妥,废了她这般唾沫,终于把宝庆公主给糊弄住了,安丹宵大大松了口气。
她的确是鬼戎的细作。
安寿一直在白崖镇,安丹宵十岁的时候走丢,细作就取代了她。
那时候,安丹宵正好发牛痘,一脸红肿。她正好跟安丹宵身形相似,容貌也有三四成相仿,故而鬼戎决定让她取代安丹宵。
发现安丹宵之前,她本该到成将军府做个婢女,试图勾搭上成兰韬,做他的小妾。
她本名叫乌兰其,的确是个孤儿,也是鬼戎的奴隶。
在匈奴,奴隶的命都是主人的。
乌兰其一开始成为安丹宵,是发水痘,脸上的豆子大半个月才下去;而后,她上半张脸莫名其妙红肿,那是她自己弄的。
肿了快一个月,她又把眼睛给弄伤了,需要蒙上布条。
如此一来,她在安家生活了三个月。
安家众人从她的红肿脸上熟悉她,然后看到她上半张是好的,再看她下半张脸是好的。
潜移默化里,他们觉得她就是安丹宵了。
安家孩子多,兄弟姊妹之间,各自有自己的事,也不是那般亲厚;而安夫人并不是很喜欢安丹宵,对她关注也不够多。
安寿倒是察觉到了。
但那时候,他身边还有其他细作,那人辅佐了乌兰其,让她顺利扎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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