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原的湖泊旁边,这种硝土很容易寻到;若是在中原,就要往墙根、厕所旁边背阴的地方找。
薛湄每天半夜起床,让人割了野草,烧出草木灰,然后趁着天色将亮微亮,带着人去湖边深洼处挖硝土。
卢和卢殊兄弟俩处理完了伤兵,无所事事,见薛湄带着丫鬟们和扎合干等人做这件事,他们兄弟俩也好奇,加入进来。
“老祖宗,咱们要大清早的?不能等天色大亮吗?”卢对起早有点怨言。
“硝这种东西很容易挥发。等你上午去找,就什么也没有了。”薛湄道。
卢:“……”
他都不知道还有这个讲究。
他们每个人早上都要挖两背篓的硝土,然后背篓的口子要用粗布封好。
回来之后,硝土要掺入草木灰里。
卢殊很好奇,但是他没有问。他保持少神医的风度,不会叽叽咋咋。也因为他知道,他那二货堂弟卢会忍不住替他问。
果然,卢对搀入草木灰很是不解,又问:“这是要净化硝土?”
“不是,也是为了防止硝的蒸发。”薛湄笑道。
挖到了硝土,这是第一步;然后就是制造硝水。
薛湄的办法很简单,把掺和了草木灰的硝土放在粗布里,淋上水,然后在一口大缸上放了竹筛,把粗布包裹着的硝土放上去。
慢慢的,水会渗透进大缸里。
“这一步很繁琐,需要每隔一段时间就浇一次水,不能断,要得到一大缸水。”薛湄道。
这些大缸,都是前几天萧靖承派人回白崖镇抬过来的,并非匈奴的东西。
硝水是深红色。
这里并非成功,接下来就是熬制硝,把硝水倒进锅里煮,重新得到白亮色的晶体,就是后世说的硝酸钾。
这个硝酸钾,才是熟制皮草最重要的东西。
“……熟制皮草的时候,需要大量的硝。现在我们每天都制作这个,等到了后面的时候就可以直接用。
我也是顺便教他们。若是我们开始熟制皮草,他们也可以继续制硝,不会断货。”薛湄道。
卢和卢殊对她这般博学很是惊讶。
彩鸢和锦屏两个丫鬟看上去不动声色,实则心里很得意。
她家主子连匈奴单于都能杀了,何况小小的硝土?
没有大小姐做不到的事。
“我以前有个狐皮领风氅,光那个领子就花了一百两银子。”卢对薛湄道,“在皮子上保留毛发,还要油亮、顺滑、漂亮,可不容易做到。老祖宗,咱们行不行?靠这个像盐一样的东西啊?”
薛湄:“把你的疑问收起来,别一惊一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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