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动手的机会。”李溥摇了摇头,“先安抚住她吧!得要先看看突厥的局势究竟会如何变化。”
“你想怎么安抚她?”陈氏忽然有些好奇。
“七夕快到了,她从前喜爱花灯,我给她画一盏便是。”李溥轻描淡写地说道。
张嬛接到厚厚一封书信时候眉头微微跳了一跳。
一旁的画眉笑着递上了裁刀,道:“这次这信倒是让奴婢们都是惊讶万分,怎么还能这么厚重的,也不知里面是什么。”
张嬛接了裁刀,耐心地顺着封口把这厚实的信封给裁开,倒过来把里面的东西抖落在桌上,那花灯的竹架花纸便映入眼帘了。
“这位永王殿下倒是十分有情致,毕竟快到七夕了。”画眉笑着帮忙把花灯给捡到一边,然后把书信取出来,一眼扫过去然后递还给了张嬛,口里说着的是与信中内容不相干的话,“夫人等会要把这花灯给糊起来吗?”
张嬛目光落在信上,无所谓道:“扔了也可以,反正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画眉看了张嬛一眼,道:“那奴婢等会就给收拾了。”
“提醒圣上小心身边的女人吧!”张嬛忽然又看了一眼那花灯,她想起来多年前发生在永王后宅中的事情——那时候她听说这莲灯在中元节的时候能顺着河流飘到黄泉,她把对当初失去那个孩子的歉意寄托在灯上,也把对永王后宅中那些女人的恨记在心里,花灯并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恨。当然了恨不能言说,能说的永远是爱,李溥记得她喜欢花灯,所以把这作为安抚送到她面前来,大约是在表达他对她还有余情。
许多事情只有隔得远了才看得清。
当她在李溥身边的时候,她什么都看不清,一心扎在感情当中,自怨自艾,她甚至连她自己也看不清。
可当她离开了李溥,当她回到云京,当她与当初魏朝那些人又重新接触之后,许多当初她甚至以为天都塌了的事情,都变得轻描淡写起来。
她这辈子大约就是错在总是想后悔,总觉得后悔之后就能获得比之前更好更顺利的生活,她若是一直往前看,大约便不是今天这样的结果了吧?
画眉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把花灯收拾起来。
张嬛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看过信之后又思索了一会,看向了画眉:“过两日宫中有宴席,你往前院告诉君佩一声,说那天我也要进宫的,叫他等一等我。”
前院中,顾兰之正在画画,听说画眉过来,便直接叫她进到了书房里面来。
画眉伸头看了一眼,只见那画纸上描摹的是玉兰花树,便笑道:“郎君喜欢玉兰,怎么不干脆就在家里栽几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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