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愿意做皇帝呢?”赵如卿反问了一句。
“那可未必。”赵苍说道,“何况也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做皇帝。”
赵如卿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怀孕并不容易,太多意外,朕不能为了这件事情冒险。”
“朕记得当初与你说过,朕也并非是你祖母亲生。”赵苍看着赵如卿,“为代朝选一个绝佳的继承人,那么便不用仅仅只是局限在麟儿身上。你之前让宗室女子出来做官便是很好的法子,宗室永远是你最大的支持,他们或许会介意你是女人,但当他们得到切实的好处时候,他们很明白自己应当怎么做。”
在这方面,赵苍比常人都要豁达太多。
赵如卿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窗外,重华宫中的梨花也已经开了,一簇一簇的白色花朵,在夜色中,仿佛春雪。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赵苍笑着让人把晚膳撤了下去,“朕也想休息一会儿。”
赵如卿于是站了起来,目送了赵苍进去里间,然后才出了重华宫,上了肩舆往乾元宫去。
夜色中有属于春天的淡淡的花香。
回到乾元宫,赵如卿也没什么睡意,于是翻了奏章出来看。
批了两封,便看到了王萱的奏疏,其中写的是今年皇庄上的新种成长与新农具的使用情形,在奏疏中,王萱先写了新种的来源是去年夏末时候的选种,去年秋天抢着种过一季,收成不错,于是从中又择良种,今年春耕时候就用上了,如今从培育情况来看是相当可观的;接着她便在说她自己的那些农具使用,还有水渠挖掘时候的一些改良。在奏疏的最后,王萱请示她能不能再多划一些田地过来试种,或者让京畿周围的农户试试良种,她想看看这些良种在不同的情况下是不是一样能长得这么好。
放下这奏疏,赵如卿忽然想起来那时候顾兰之去皇庄上培育良种的情形。
事实上那应当算是她彻底否定了他的爱意表露之后吧?
她能很清楚地想起来那时候他的确过一些反复和踟蹰,只是那时候她并没有太在意,她觉得他在想一些不相干的事情,并且她已经觉得她对他已经足够好了。
现在回头看,她甚至能很清楚地看出来顾兰之对她态度的变化,最初她同意他在她身边的时候,他对她是一览无遗的坦诚,他那时候想与她说很多事情,只是她觉得疲累并不想听,她说过几次重话,那之后他便不再多说了;后来去皇庄上育种,他又和突厥汗王处月起了摩擦和冲突,她为了处月罚了他一次,那之后他显然就离得远了一些;再后来他去了翰林院,他与她之间的关系便更远了一些,虽然那时候他经常和自己在玉兰宫欢愉,但现在想起来……那仅仅只是□□上的愉悦而已,与感情都毫无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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