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们也许不会闹成如此,廖辨也不会因为畏惧他而让自己的夫人孩子离开这个小院,偷偷躲了起来。
这幅画在讽刺他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却双手沾满了鲜血,浓浓的意味已经要穿透纸张,恨不得是当着面骂他了。
照过去的常理说,他该是阴郁地笑着,计划该给廖辨安排一个终了的结局,但此刻他不再继续之前的路,他不再走过去的路了,他已经选了新的路途。
他重新选择了一条路。
他过去不愿撕扯和父皇的假面,如今他不会再将父子之情放在眼前。
和过去不同,他只是摘下这幅画,瞧了瞧画作,他将这幅画卷起,不同于以往,没有一如既往的嘲讽,也没有过去的凉薄,只是安然而又了然地说:“多谢夫子,让廖夫人和千金回来吧,孤不会再来找你了。”
廖辨愣住了,他瞧着萧钰正常的模样,不可思议,萧钰很会骗人他过去就被萧钰骗得再也不愿意入宫,和他的师徒关系彻底断了。
廖辨见过萧钰真实的模样,如今却也觉得面前的萧钰也是真实的。
只是如今萧钰身上就像是有了人气,更像个正常人了,他主动让自己变了。
变得不像他自己,却又是他自己。
像是和过去的自己和解了。
廖辨目光挪到了林琅身上,不得不说,这个长公主真是个神奇的人物,短短一时之间,竟然让萧钰改变了这么多。
“你变了。”廖辨表情复杂。
“是么,其实孤早就变了,只是夫子你一直没有见到罢了。”萧钰平铺直叙地说出来,但他说出来的时候,目光端视着林琅。
林琅原本并没有瞧着萧钰,但她只觉得自己身上落了一道浓厚的视线,她回神一瞥,对视上了萧钰的目光—浓情、珍视,和很多人瞧着她的目光相同,又截然不同。
林琅沉默不语。
“夫子,孤和姑母离开了。”萧钰道。
林琅突然开口,“你先走吧,我想和夫子单独再说几句话。”
萧钰怔了一下,他不知道林琅要做什么,但他知道林琅必然有自己的理由,于是起身温和对林琅道:“好。”
萧钰出门之后,他没有停留下来,上了马车,对车夫道:“回府吧。”
车夫挥动鞭子,离开了巷子。
林琅从地下捡了一张废稿,上面明显又雨水打湿的痕迹,已经瞧不出之前的模样了,但上面那浓浓的恨意恨不得破纸而出。
原来刚才那副画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减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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