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爷背着手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转身将钟姚上下打量了两眼,说:“你最近瘦了很多,这是好事,或许你再多瘦一些陈家也就……”
他话没说完,深深的叹口气,转身走了。
钟姚:“……”
她再次差点让一口气噎死。
钟姚看着钟老爷的背影心情复杂:“什么情况啊……”
闫清沉声道:“看来钟老爷并不知道你每日去铺子的事。”
“没道理啊,”钟姚纳闷,“陈子阳不是一直想退婚吗?都这么多天了,怎么一直没动静?”
闫清没接话,转念想到那日陈子阳站柜台外看钟姚的眼神,不禁皱了眉,眼尾冷了几分。
——
转眼便到年关,冬雾将辞,春风即归,正是一年最冷的时候。
南方无雪,却是整日灰蒙重云的天气不见阳光,冷意裹着湿气似乎是从骨子里面浸出来的,即便无风无雨也让人瑟瑟发抖。
所幸满城的年味儿多少冲淡了点寒意,家家门上已换上了新的对联,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街头巷尾嬉闹的小孩儿即便小脸冻的红彤彤的,也定要出来显摆显摆自己的新衣服。
到除夕前两日,城内喜气洋洋热闹非常,西城门大街上就几乎没什么人了,跑商的已经各自归家团圆了,后面的学堂也已经休沐,除了轮值的,官署也已经开始封篆*。
长街上的摊子都几乎歇了业,钟姚一群人在做完一早的大扫除之后,也将袁记关了门。
袁嫂子带着两儿子,提着满满的年货,和沈氏母女一起回乡下过年去了。
钟姚闲着无事,又不想回去。这几日家里都在忙着准备过年的事情,钟老头过年这几天基本都不出门了,每次见着她总要说姨娘操持家务辛苦,让自己去帮帮她,一家人就要笙磬同音,相亲相爱。
很多时候钟姚都觉得,钟老头或许在做生意上是个能人,但在处理家庭关系上,有一种近乎于愚蠢的天真。
明知侧夫人母女都不待见她,却想叫她去帮侧夫人的忙,他以为这是在拉近两人的关系,殊不知却根本是在激化矛盾,侧夫人如此享受一个人独揽钟府大权的滋味,又怎么可能会同意让她去染指中馈呢?
钟老爷从没为平衡此等关系作出过任何的付出,一直听之任之,视而不见,可以说,曾经那个钟姚之所以会活的如此坎坷卑微,她这个亲爹功不可没。
钟老爷一厢情愿的希望一家人和睦相处,殊不知曾经的和睦都是靠着钟姚的妥协和懦弱换来的。
可惜,原来的钟姚死了,这个家注定和睦不了。
这两日家里常有亲戚朋友上门拜年,在家里她这个钟府大小姐就免不了要出去跟着见客,不想面对侧夫人的阴阳怪气,大过年的不想找晦气,干脆便拉着闫清去成衣店买衣服。
她给自己挑了一套,又给闫清从头到脚选了一套。
闫清站在镜子前无奈道:“不用再给我买了吧……你已经给我买了好多衣服了,柜子里大半的衣服都是我的。”
“有什么关系?过年嘛,都要穿新衣服的,我自己也买了啊。”钟姚仔细整理他的腰带,总觉缺点什么,“掌柜的,把那几个香囊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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