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更之后,开始吹起夜风,气温冷了些许。
灵堂内的白幡微微飘动,四周油灯明暗跳跃,照的影子在地上如魅般摇曳。
钟箐和钟莹对视一眼,默默搓了搓手臂。
入夜更深后,风声逾响,吹的白幡翻卷,暗影在墙上如有生命般狂舞,屋外树荫晃动,沙沙作响,流风吹过房檐缝隙,发出锐细的风唳声。
钟箐二人再坐不住,找了借口匆匆起身跑了。
钟姚见二人吓的屁滚尿流,没忍住轻笑一声。
闫清过去将门窗关上,灵堂内又恢复了宁静。
“害怕吗?”闫清问。
钟姚摇头笑道:“不怕,那里面是奶奶,怎么会怕?倒是你,平日胆子那么小,现在怎么不怕?“
“有你在,我也不怕啊。”闫清转身,见钟姚正弓着背,一手揉捏脖子,一手在后背不停的轻锤。
他过去蹲在钟姚身后,拉开她的手,抬手在她两边肩膀的穴位上开始慢慢按揉。
他手指修长又力道适中,钟姚顿时感觉通体舒畅,满足的喟叹一声,眯着眼喃喃道:“你先帮我按按,按完我再帮你按按。”
闫清笑笑:“我不用。”
“奇怪。”钟姚纳闷,“你明明也陪着我跪了一天啊,为什么我全身酸痛,你看起来却像没事一样……”
闫清含笑不语。
他从小练武,扎马步静坐甚至闯了祸被爹整夜罚跪都是家常便饭。
钟姚从昨日就没合过眼,忙累了一天,现在终于歇下来,又让他捏的全身放松,困意就慢慢犯了起来。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感受闫清细致的顺着脊骨一点点为她揉捏,四周灯火朦朦胧胧,祥和而温暖,她的影子与闫清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她迷蒙的感叹:“幸亏还有你……奶奶走了,我只有你了……”
闫清手指顿住,唯睫毛颤动几许,在脸上盖出厚重的阴影。
半晌后,他慢慢抬眸,思绪万千的看着面前这个身影,心中酸涩不已,喉间滑动数次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然而钟姚并不知他心中苦涩,困顿疲倦,就这么坐着便不住点头昏昏欲睡。
闫清见状,扶着她的肩想让她靠着自己睡,却不慎将她惊醒了,她坐起身揉揉眼睛,甩了下脑袋,强打起精神往盆里撒了把黍稷梗。
闫清上前轻声说:“困了就睡会儿吧。”
“不行……要给奶奶守灵的……”她不甚清醒的抬眼看闫清,因为困意,双眼皮异常深邃,眼角还水光微漾,她指了指铜盆,“这个……不能熄的。”
闫清:“你睡,我帮你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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