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府并不难找, 城北尽是府邸园林,泉乐街上统共也只有两座府邸。
钟姚气喘吁吁的站在慕府门前,终于膝盖无力颓然啪的一声跪了下去。
面前的府邸很大, 入眼满目苍夷。
大门紧闭, 门上的牌匾不知经历了多少日夜的侵凌, 早已褪色龟裂,歪歪斜斜的挂在半空, 只勉强还能辨认出个“慕”字。
瓦檐墙角杂草丛生,地砖垂花破败暗沉,就连两旁的石狮都长满了青苔。
偌大个府邸就这么无声无息的静立在一片萧瑟残林中,与附近的琉璃朱瓦形成鲜明对比, 秋意暖阳都照射不进这一片苍凉, 若非亲眼所见, 很难想象城北之地会有如此一片颓垣废址。
唯一的生命力,便是从墙头疯长出来的那些天生天养的爬山虎。
若没数年时光, 不至于颓败至此。
“怎么会这样……”
钟姚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这么多年在外游荡, 其实任何地方于她而言并没不同, 本就不生于这个时空,所以也不存在何处是家。
她向来性子随遇而安, 所过之处待久了也都能习惯,沛城,也不过是她停留过的众多地方之一罢了, 甚至不算是待得最久的地方。
之所以这些年一直有份特别的牵挂,让她义无反顾放下已经习惯的一切也要回来的, 无非不过是这里有个让她念念不忘的人。
一个答应过和她共度到老相伴余生的人。
而如今多年的期盼和执念一夕之间化为泡影, 她只觉得脑中空茫一片, 全身力气都被抽离了出去, 茫然不知所措。
沈莲此时跟了上来,见状要去扶她。
钟姚并不死心,冲上前去猛拍大门。
“有人在吗?”
“请问有人吗?闫清!有人在吗?”
陈旧腐朽的大门摇摇欲坠,积灰簌簌而下,扑了钟姚满身满脸。
沈莲上前拉住她:“钟姚姐,这里明显已经荒废很久了,闫清姐怎么会在这里?”
“我走之前闫清告诉我这里的,她说叫我回来了到这里找她,闫清是不会骗人的。”
她抓住沈莲双腕,急切的确认:“你也了解你闫清姐的,她不会骗人的对不对?”
沈莲张了张嘴,无法言声。
钟姚并未要她回答,转身又继续拍门。
风过无声,沉厚木门的闷响穿过悠远的岁月一下下回荡在荒宅每个角落,那是钟姚四年的念想与不甘。
直到门上已染上丝丝血渍,仍未得到半点回应,钟姚只一下下麻木的拍着,似感觉不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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