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府衙的捕快们过来吃饭倒是遇到了一次卫捕头,随意闲聊间,便说到了陈子阳。
原来当年陈子阳的科考名次不俗,本是殿前第七的好成绩。照以往的吏制而言,本应留任京中,表现优异甚至可以进入翰林院。
然而正是那一年,琼林宴后不久,及第进士尚未受封职,却爆出了科举舞弊的惊天大案。
以礼部为中心,六部尽数牵扯其中,各部官员被下了一大批,从乡试卖题,到会试卖名额,各种消息真真假假,搞得民生载道,积怨颇深,甚至有多地的寒门学子聚集起事。
事情牵扯太大,他们这批及第进士便处境很尴尬,一夕之间人们看他们的眼神都仿佛带着“科举舞弊”几个字。
先皇一时间焦头烂额,不知如何定论他们,总不可能劳师动众再从头考一次,便只得让他们先在京中候着。
后来,宁王起事又称帝,新帝只留下了状元、榜眼和探花,其余人便尽数遣回户籍地任职。
他如今担任的沛城少尹官拜从四品,虽说比在翰林院做个庶吉士的官品要高一些,可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官怎可与京官相比?
翰林院那是天子近臣,混好了封侯拜相也非不可能。
这也算是陈子阳运气不好吧,造化弄人。
不过听卫捕头说,陈子阳自己倒是仿佛并未太在意这些。
他为官两年间克己奉公,清正廉明,人勤快,也愿意为百姓谋事,倒是很受百姓的喜爱。
钟姚对此倒是有点意外。
窗外天气慢慢变凉,转眼又到冬至。
冬至祭天每年都如约举行。
这日难得出了点不温不火的太阳,让众人站在中心广场观看祭天大典时也不至于太寒凉。
仪式完毕人潮四处散去,钟姚背着手慢慢的往铺子走。
现在铺子就在广场对面,几步路便到,倒是不用憨跑了。
并且袁嫂子已经先一步回去了,如今袁嫂子一心事业,将铺子大小事宜打理的井井有条,钟姚倒成了闲人。
一路上遇到许多商号东家,在上次聚会见过,都笑着打过招呼。
再转头便和钟家几人打了个照面,钟姚敛了笑容。
若是相距甚远,钟姚还可以当做没看到,可不知有意还是巧合,钟家几人从她右手边走过似要往左去,恰好挡在她回铺子的路上。
如此距离也不好再装瞎,见钟老头眼神高傲的看过来,钟姚只得礼貌性的开口:“钟老爷,钟夫人,安好。”
钟老头面色陡然变得很难看。
他其实早在祭天仪式时便看到钟姚了,故意摆着姿态等这个不孝女自己过来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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