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李府尹拿起账册,直接翻到折角的一页,将册子拿起来展示给众人,扬声厉喝,“堂下钟箐!你给本官解释一下,正月二十四那日,你在孟家买了桑弥花是做什么用了?”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钟箐身上。
连钟老爷和钟夫人也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陈子阳脸色唰的白了下来,手中官帽都拿不稳,掉在了地上,他退了一步,抖着声问:“钟,钟箐,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李府尹继续道:“这记录里面,你所购买的数量,与在钟姚房中搜出来的那一包正好吻合,你还不认罪!”
钟箐六神无主,只本能的否认:“我没有……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冤枉我……”
李府尹抬手示意了下,两名衙差又架着一个人进来。
钟箐定眼一看,赫然是前两日被带走的红菱。
此时红菱遍体鳞伤,手指血痂密布,显然是受过拶刑*,此时人已奄奄一息,衙差一松手,她连跪也跪不住,直接趴地上了。
李府尹:“你的贴身丫鬟红菱已经全部招供了,是她陪着你一起去买的桑弥花,张卓在赌坊欠的钱也是你给他还的,交换条件便是要张卓将桑弥花带进锦姚食坊陷害钟姚,然后你在当天故意叫人去食坊买了带有桑弥花的吃食回来,造成中毒小产从而报案指控钟姚。其次,你还让红菱暗自找人于官府拿人当天去食坊外煽动闹事,并指使人趁乱袭击钟姚。”
“这些罪名,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什么话说!”
钟箐再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冷汗淋漓。
钟夫人半天没回过神,她愣愣的转头去看钟老爷,只见钟老爷皱紧了眉闭着眼,面无表情。
所有人当中,最震惊的莫过于陈子阳。
他就这么愣怔的看着地上的钟箐,看着这个和她同床共枕三年多的妻子,他一直以为自己还算了解她,知道她骄纵,爱耍小姐脾气,有时候蛮不讲理,但他都能包容,毕竟是钟府出来的宝贝女儿,他始终觉得,不管他的妻子如何使小性子,也不过就是闹闹他罢了,不会做什么太过火的事。
可今天,就在刚才,所有的信任一瞬间土崩瓦解。
他试着想说什么,可嗓子似乎被梗住了,抖着唇嗫嚅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堂外百姓指指点点的嘈杂声依旧,堂内却是凝固一般的寂静。
钟姚跪在地上,看着陈子阳摇摇欲坠的身影,想着当初他来买酱青瓜时,提及妻子和孩子脸上那抹温柔的期待。
突然就有点同情他。
一声杯子放在桌上的轻响引的她回头。
慕修宸看了眼陈子阳,又看着她,警告性的挑了下眉。
钟姚无语。
啧,这是喝了两坛醋才出的门吗?
钟箐颓然的坐在地上,无声无息,似乎已经放弃辩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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