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夫人满目通红,她抖着唇,莫名觉得现在的钟莹有点恐怖,本能的想忘后退。
钟莹看出她的意图,蹲下身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又将她拉回来,然后伸出右手杵在钟夫人眼前。
“看到了吗?看清楚这根断指了吗?四年了!你从来就没问过它是怎么断的!是不敢问?还是觉得无所谓根本就不关心呢?”
她咬着牙唤了声:“娘。”
“怎,怎么断的……”钟夫人艰难的挤出一句。
“那一天,我被他们从钟府抓回去后,”钟莹冷眼看着钟夫人,“那傻子便要拿刀杀我。”
钟夫人呼吸一窒。
“我的手指让他砸断了,但是他还不罢休,是香萍,为我挡了那一刀,她差点死掉。”
所有人听她慢慢说出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都沉默了,外面围观的许多妇女已经开始低头拭泪。
“你们在钟府过的和和美美时,我却在禄府过的生不如死;你们出去仗着节度使亲家的身份趾高气昂时,我怀着身孕被那傻子殴打至流产;你们在欢庆钟箐有了身孕期待孙儿出世的时候,我却已永远的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她将钟夫人拉到与自己面对面,轻声问:“娘,你说,你们凭什么?”
“你们一边享受着牺牲我换来的安宁,一边却又看不起我,凭什么呢?我这一生都被你们毁了,你们又凭什么过的幸福?”
钟夫人怔怔的看着她,看着她满脸冷漠,圆睁的双眼却又泪流满面。
直到此时,钟夫人似乎才终于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她的绝望。
“钟莹……女儿……”钟夫人伸手,想擦去她的眼泪。
可手在碰到钟莹的前一刻,她却转开了头,放开钟夫人站起身,退了一步。
她闭眼平复了下情绪,又恢复了淡然含笑的表情,她低头看着钟夫人,又笑道:“对了,爹,娘,有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诉你们。”
看到钟老爷和钟夫人都看过来,她微笑开口:“当年烧光禄府的那场大火,是我放的。禄府那些人,也是我杀的。我提前在井水里下了迷药,然后看着他们在大火中挣扎,哀求,慢慢死去。”
“这些任意伤害欺辱别人的人,都该付出代价,你说是吗?”
钟夫人打了个寒战,刚才生出的那一丝温情又瞬间消散得干净。
她现在可以确定,这个人是真的疯了。
这时慕修宸已翻完册子,他将册子合上,肃然下令:“关门。”
有衙差立马过去将公堂大门关上,厚重的大门将里外的所有声响都隔绝开来。
门外的光亮被阻挡,公堂内便暗了下来,衙差又忙将灯全部点上。
一时影子映在烛火下摇晃,无端显出几分幽森。
然后慕修宸冰冷如刀的目光落在钟老爷身上。
“钟岷升,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待的?”
作者有话说:
很抱歉晚了一天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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