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艺、练习雕工十几年,我向来都是所有师兄弟中最出色的一个,包括正式拥有自己的代表作,以着玉雕师之名出名的年龄,也是最令人羡慕的年龄,所以一直以来,‘孙一飞’这个名字代表着都是罕见的天才、厉害的苗子,但就像是众多天才一般,出道即巅峰,将近两年时间里,我却拿不出惊艳、足以成名作的作品来了!”
“我曾自负过、曾自暴自弃过,也曾荒唐过,上一轮我的拿出来的玉雕仿品,将会是我一直的耻辱,也将是我一直的警戒!!但在最近这些日子里,我终于明白了,其实‘孙一飞’并不是什么罕见的天才,他只不过是一个一般人而已,一个比其他手艺人早启蒙几年的手艺人而已,所以……我想重新开始,笨鸟学步一步步踏实走起,也就是我现在的名字——不飞,孙不飞。”
要承认自己其实并不是一个天才,只是一个普通人就是有多难?曾经的孙一飞可以告诉你,很难,仿佛自己曾经获得的称赞全都不是自己的,全都像是一种讽刺。
但放开一切,承认了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后,似乎这一切又没那么难了,不过是重新开始而已,又有多难?他还年轻,在玉雕这条路上,他还有大把的机会重新来过。
为了警戒自己,他便将自己的名字从‘孙一飞’改为了‘孙不飞’。
这样的一番话,孙不飞说得很冷静,很平和,就像是在说一件已经过去了很久的事儿似的,但在手艺人席位那边,几个同门和氏村的手艺人,却是忍不住红了眼圈。
他们是知道孙一飞前几天改名了,改成‘不飞’了,但却没想到其中原来还有这样的一个原因,只是在红了眼圈的同时,他们又忍不住替孙不飞高兴,因为他终于走出来了,他们和氏村的骄傲终于彻彻底底地走出来了。
除此之外,孙不飞似乎还有一句话想说,在他说完了自己会改名字的原因后,他的视线忍不住频频地往杨承志大师身上望去,想说些什么又欲言欲止,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才好。
在这会儿的杨承志大师当然是注意到孙不飞这神情了,不得不说,刚刚孙不飞说的那句话,他很满意,像是这样类似的经历,杨承志大师也经历过,他是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才和自己达成和解,所体验的远没有孙不飞那么深刻,即便是如此,他曾经经历过的痛苦也是无法对外人说起的。
正因如此,他很满意现在孙不飞说的那一番,就如他自己所说,他还年轻,重新来过,从头开始也并不晚。
孙不飞这个年轻、刚出道的玉雕师,在杨承志这边的形象也变得清晰并深刻起来了,也变得有点好感起来,所以他现在并不介意多花点时间,听听孙不飞这个刚出道的年轻玉雕师现在想要和他说些什么。
于是,在下一刻,杨承志大师就这么开口道:
“你是还有些什么想和我说吧?你说,我听着,现在在我这边评委席,我资历最老,另外那四个家伙都会‘爱护老人’,不会跟我这个杨老头计较多花那么多时间的。”
杨承志大师这话说得风趣,全场的人都忍不住轻笑出声来了,连带着孙不飞都放松不少,咬了咬牙,终是鼓起勇气这么开口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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