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义道:“我知道,周家想绝了我做官的心思,我可以不做官,但日子总得过下去,孩子们不能太苦了。”
太医院院使,从五品,在京城是小官,但对于云禧和孟子义这等小民来说就是泰山一般的存在。
云禧心中愤怒,但面上不显,做中医,就是要耐得住性子,喜怒不行于色。
而且,他们娘俩在京城一没背景二没人脉,枯荣堂刚开起来,就这么明晃晃地得罪周院使肯定不行。
她看了眼门口探头探脑的两个瑞宁堂伙计,说道:“我先看看情况吧。”
孟娘子大喜,“对对对,先看看情况,云娘子菩萨心肠,你要是治好了孩儿他爹的胳膊,我给你供长生牌位。”
“可不敢当。”云禧的目光落在孟子义的胳膊上,上了手……
孟子义很瘦,皮肤白,血管分明,右前臂中段有略微变形。
尺骨问题不大,桡骨长歪了,也确实长实了。
以云禧的经验判断,应该是桡骨影响了神经和筋脉,导致孟子义手臂酸麻,用不上力。
她把手从断处挪开,放在尺关,目光再往门口一扫,道:“我诊一诊脉象。”
“好。”孟子义见她没说不行,眉心一跳,眼里依稀有了几分光亮。
门口传来小声嘀咕的声音。
“诶呦,看着还挺像样。”
“莫不是真能治吧。”
“那是吹牛呢,一个妇道人家罢了。”
“嘘……”
云禧仔细切脉,脉象急,且坚实。
她问道:“孟先生经常胸闷气短,饮食也不太好吧?”
“唉……”孟娘子叹了一声,“这人动不动就长吁短叹,能不胸闷气短吗?经常吃不下饭,所以才这么瘦。云娘子,他还得了别的病吗?”
云禧道:“孟先生思虑过度,伤了心气,就会让邪气有机可乘。”她看向孟子义,“孟先生是一家之主,还得打起精神,多走动走动,身体健康起来才行啊。”
一家三口都是精明人,见云禧只说脉象不说断臂,他们就明白了一切。
刚燃起的希望像吹起来的大肥皂泡,轻轻一吹就飞走了。
孟娘子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云娘子,这胳膊……”
云禧道:“孟先生身体太虚,脉象洪中又有沉象,到冬季容易生病,为防患未然,我开张方子调理调理吧。”
这不是一家三口想要听到的。
少年失望地看着云禧,“云娘子也治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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